晚香當然沒有意見，反正陪伴着他們，這本來也是自己的工作。更何況，總能從和他們的交談裡，知道不少聯盟的秘密。

還是限制級的那種。

普通人可沒地方聽去。

還是挺有意思的。

這一次，聖多瑪斯和她說起了一個故事，那也是第一例出現了基因病返祖現象的一位強者。

隻要翻一翻曆史書，就會發現他的經曆到處都是。

至今還是聯盟初中生曆史必考題。

可就是這樣一個大人物，甚至沒有晚年，在他盛年的時候，就因為逃出孤星撫育院前往戰場，最終不是和星獸同歸而盡的。

而是獸化成了更加恐怖的星獸和星獸群。

直到埃德蒙的出現，終結了這個噩夢。

光是聽着這個故事，晚香也就覺得很悲哀。

“晚香小姐，不要讨厭我們。”審量着晚香的臉色，聖多瑪斯終于放心下來。

“當然不會。”晚香頓了一下，才說。

聖多瑪斯笑了一下，并沒有說什麼，隻是向她道：“晚香小姐，我們都欠你一聲抱歉。”

“聖多瑪斯……”晚香乍然心潮迸起。

但不得不說，就是這一句話道歉，讓她這一年以來糾結的心緒漸漸地平複下來。

“但是……當然，我也知道，我代表不了他們，我隻能代表我自己向你道歉。”

喝完了牛奶的聖多瑪斯，忽然牽起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有點兒黏黏的。

聖多瑪斯擡眸，那銀白的眸子很柔和，也很聖潔，令她怦然心動。

“别這樣，聖多瑪斯。”晚香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你應該知道的，無論何時……我總是很難對你們真的生氣。”

聖多瑪斯坐了回去，望着她，像是看着彼岸：“晚香小姐……我們是一群可憐人，在你的身上有着能夠讓我們平靜的東西，我們此前雖然隐瞞了你，但是并沒有想要傷害你。”

晚香仍然微笑：“我當然知道這一點。”

晚香不想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于是猶豫着，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聖多瑪斯歎息一聲，“晚香小姐也許不該這麼擔心我，我和他們不一樣……我的命運是注定要走向虛無。兩百歲的春天，也是明天的春天，我會回歸星空。”

他的話語像是詩歌，聽得晚香一懵一懵，但總從中聽出了哀傷的不祥的意味。

“當然，我現在看見的命運，因為您的存在，就如蛇尾銜環，是有些模糊的。”或許是看出了她的臉色不太好看，聖多瑪斯溫和地補充着。

“那麼，我有什麼能幫助到你的？”晚香忍不住向他說。

那一刻，聖多瑪斯笑了。

像是一整個春天的到來。

“晚香小姐不需要做什麼，如果可以……請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聖多瑪斯的話才落下，偌大的會客廳裡也就響起了一聲嗤笑。

“聖多瑪斯，你能不能再裝，再裝一點！”葉夙抱胸走來，綠寶石般的綠眸裡攜着不屑和嗤笑。

他看向晚香，那就是恨鐵不成鋼：“他怎麼可能死得那麼快，就是我們四個都死了，這個老東西都能活到最後。”

“現在還賣慘賣到了你面前。”這句話說得挺含糊，但離他不遠的晚香還是聽清楚了。

被說破了的聖多瑪斯看了他一眼，淡淡：“我們當中若說最惜命的，那是你葉夙吧。”

葉夙：“……”

忽然剛剛還悲傷的氣氛，一下就變成了他們倆伶牙俐齒的戰場。

站在這修羅場的晚香：“……”

所以，她剛剛到底在憂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