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鸢被勒令關在房中不得外出三個月,還要用完好的右手每日寫一百張大字。
自從被元娉婷揪着領子拎回來,她已寫了三百張大字,每日從天不亮就開始寫,一直寫到傍晚才能勉強完成。
這次她做的過分,連李秀娘都不敢為她求情。
三月居的門被上了鎖,每日隻有春妙能出去将飯菜取回來。
府醫也會每天過來看診,不出兩日,她胳膊上的傷已經大好了。
可她是好了,爹爹還在牢裡,長陵不知現在如何了,有沒有清醒。
關月鸢呆得心急,一有空就隔着門喚人想将娘親喊來,想求求情早日出去。
“說了三個月,少一天一個時辰一炷香都不是三個月。”關潥陽不知何時回來,守在院外陰陽怪氣的說着話。
“你……”關月鸢被氣得直跺腳。
“略略略,你倒是出來啊。”關潥陽還沒得意太久,就被梁衡提住了耳朵。
“少爺,你不是要去茅廁,去了半個時辰?”
這幾日因為學子百姓對于‘鎮國将軍屠村’的案件關注度高,麓泗學院怕引起些災禍,就将學生們放假了。
關潥陽年齡小,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隻覺得關績不在家中令他少挨了好多頓闆子,心裡偷偷開心不已。
他體重已經超标了,元娉婷便喊了梁衡來訓練訓練關潥陽,好歹要有個将軍家的樣子,同時還減了他的吃食。
早晨雞鳴起床先繞着将軍府跑上五圈,再吃些清粥小菜,紮馬步到晌午,中午勉強見點葷腥可以吃一塊紅燒肉,然後又是基礎的什麼踩梅花樁,一天下來累的和狗一樣。
關潥陽欲哭無淚,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叮囑過不能給他吃食,如此他才見不慣關月鸢,惹了那麼大的事,自己偷跑出去小半個月,最後還是被三皇子接回來的,才被關禁閉,他也願意關禁閉,不願意練勞什子武!
“我真吃壞肚子了。”
“那少爺現在可好了?”
“好了好了。”關潥陽拼命地點了兩下頭。
“梁叔叔,我要見娘親!”見梁衡扯着關溧陽的胳膊,扭頭就走,關月鸢連忙喊出了聲來。
“郡主,夫人這兩日還在氣頭上,再過些日子消了氣自然就來了。”梁衡無奈的安撫她。
這可怎麼辦?
關月鸢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歪在桌子上,胳膊下面枕着一沓未寫的白紙。
春妙進來就看到關月鸢趴在書桌上,沒什麼精神,她将手中的托盤放到一邊,走到關月鸢跟前,“小姐,該換藥了。”
關月鸢悶悶的吭了一聲,才從書桌上擡起身,将左手臂放在桌上。
可能是宮中賞賜的藥物效果太好,她的傷口愈合得很快,這才幾天,傷口就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現在塗的主要是去疤痕防增生的外用藥,每日三次,一次都拉不了。
春妙如今看管關月鸢,雖然她們四個丫頭都沒說什麼,可回來看見關月鸢清減無神的面容,五人抱着哭了一場後,更是将關月鸢看得同眼珠子一般,走路怕磕,跑步怕碰。
金珠、寶珠更是難過,“小姐出門也不知帶上我們,瞧不僅受了傷,還餓瘦了些。”
春妙雖沒搭腔,但眼睛裡也帶着贊同。
關月鸢沒法,隻得各處讨饒求情,發誓以後去哪都帶着她們,這才讓哄好她們。
院外傳來三聲叩門的聲音,葉伯在外道:“小姐,靈安公主來看您了。”
晚兒姐姐來了!
關月鸢飛快撷去眼角的眼淚,将商幼晚迎了進來。
商幼晚一進門就拉着關月鸢的手上下打量,瞧見她手臂上的傷口,直呼心疼。
“我聽三哥說,你替薛哥哥擋了一刀,是巾帼不讓須眉的女郎。”說到這,她眼中又噙了淚,“你傻啊,就那麼往刀尖上撞,早知你會遇上這麼大的危險,我就不幫你瞞了。”
這麼大一條口子得多疼啊!
“我都好的差不多了,能吃能睡!幸虧你來找我了,我娘親将我鎖在院裡成天抄書,我都要長草了。我爹爹怎麼還沒被放出來?長陵哥哥可醒了?”
“你且放心吧,别聽旁人胡說,将軍雖在牢裡主要是為了堵上百姓的悠悠之口,父皇知道的将軍是被人污蔑的。”商幼晚輕輕拍了拍關月鸢的手安撫。
“那長陵呢?是不是已經醒了?”太醫院那麼多的太醫,長陵應該會沒事的。
聽到問薛岫白,商幼晚輕輕搖了搖頭,“太醫說傷到了頭部,淤血堆積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
“什麼?”
不是,長陵難道醒不來了嗎?
關月鸢心中驚顫,手中原本端着的茶杯頓時有些拿不穩了。
“求晚兒姐姐帶我去見他!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商幼晚歎了口氣,安慰道:“再等兩日吧,這幾日父皇守在薛哥哥身邊罰了一批一批的太醫,就連三哥都被罰跪祠堂了,在過兩日,我叫母後宣你進宮,我帶你去瞧。”
“好!”
兩人正小聲說着話,春妙在旁邊端上了一盤兔子狀的奶糕,商幼晚看後驚奇不已,她招了招手讓安雁遞上來一個鎏金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