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過去。
近日最大的事莫過于,改革科舉之後第一次開科考,而今日正是放榜之日!
湊熱鬧的百姓紛紛在醉仙樓開了賭局,有的賭狀元、探花、榜首會落在何家,而最大的賭局,卻是丞相家嫡小姐聞清韻今日榜下捉婿,會捉到誰?
丞相府的嫡小姐雖然身子不好,但經過幾年的修養已然康複,并且貌美如花,說是上京第一美女毫不為過,連續兩年用明安公子的名号參加上京才人舉辦的詩會,并且蟬聯兩屆詩畫展的榜首!
這詩會是全上京的一場才子盛會,若是堪堪隻是個秀才都不敢報上名來,可白衣的明安公子,一首廬陽賦深得衆人之心,如今被刻在廬陽樓的牆上供人瞻仰。
後來,原是一場意外,今年的詩會,提交詩畫的婢女忘記用明安公子的名号,卻報上了自家小姐的名字。
聞清韻一名頓時傳了開來,一首遊魚似在緬懷過去,又似展望将來,與明安公子有着獨特的相似之處。
衆人一一比較,發現兩幅畫作中最後的落款一緻,這才爆了出來明安公子的真實身份。
聞清韻第一才女的名頭已傳遍了上京!
不愧是聞丞相的女兒!
此時,一輛馬車停在了放榜的場子旁邊,馬車上的‘聞’字牌,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是聞丞相家的馬車,看來榜下捉婿的傳聞是真的!
大家一看,恨不得掏光了身上的錢财,趕緊去醉仙坊再加上一注。
鑼聲響起,揭幕!
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向榜單頭名。
狀元:沈淮序!
“是誰?好像從未聽說過。”
“林書白,林大生竟然隻得了探花!”
“那許知微又是何人,竟然得了榜眼。”
衆人驚奇,那林書白在醉仙樓上可是最高得狀元之名的人,他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有大智慧,曾多次參加詩會,隻惜敗于明安公子,這可是衆人守出來的大儒!
竟然隻得了探花!
“狀元沈淮序何在?”揭榜的官員手中捧着狀元應有的頭戴與胸前的紅花,立在一旁。
這時,一名青衫男子走了上前,長衫簡約而修身,襯得長身而立,腰間系以布袋卻不顯寒酸,發咎用一隻木钗束好,一絲不苟,連一縷青絲都未放過,才十六七歲的模樣,卻容貌俊美,目若朗星,臉上帶着淡然的笑意。
“在下,沈淮序。”
奉命揭榜的官員,此時微微點頭,“恭喜恭喜,日後就是同僚了。”
“不敢,我還要向先生學習很多。”沈淮序姿容出衆,卻又謙遜有禮,讓在場之人紛紛側目。
“榜眼許知微。”
迎面而來一書生,像是話本中常被精怪勾走的書生一般,竟也生的有幾分好看。
之前的科舉,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在狀元、榜眼、探花之間,容貌最勝者,方為探花。
可今日,狀元與榜眼都生的好看,不知道的人正探長了脖子的等探花的樣貌。
探花得有何等美貌啊!
“探花,林書白。”
林書白隻不過一生而平凡的樣貌,已過而立之年,嘴邊還留着三兩胡須,此時衆人瞧見,紛紛吐了舌頭。
這分明是奇恥大辱,他從不以外貌而聞名,自覺自己也屬翩翩公子的範疇,可與前面二人做比,探花之位分明是在嘲諷他。
見三人都帶好了紅花,衆人紛紛贊揚了幾句,卻不見離開,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聞丞相的嫡女到底捉婿何人?
霸上了丞相這條大腿,還愁仕途坎坷?又有美人在懷,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沈淮序将頭上紅帶拿在了手中,轉身就向台下走去,衆人震驚,難不成這人對丞相府女婿之位毫無想法?
衆目睽睽之下,沈淮序走到了帶有‘聞’家腰牌的馬車窗前,将紅繩捧于手心之上,嗓音緩緩,仿若山澗清泉一般,“聽聞小姐今日榜下捉婿,不知在下能否入小姐青眼。”
林書白暗自唾罵,這還不是想攀丞相的大腿,自己才不是羨慕!
萬一明安公子不喜這人的長相,偏好老一點的,他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周圍一片安靜中,一雙玉手從車窗中探出,纖長細潤,瑩白如雪,接過了沈淮序手中的紅綢。
馬車車窗隻開了一條不大的縫隙,但眼尖的人瞧的清楚,那名少女清榮隽貌,眉間含情眼若桃花,像是有些羞澀,此時微微的低着頭,紅綢落在手腕之上,平添一番風情。
似那春日驕陽下的迎春花,向陽而生。
“公子有禮,請移步丞相府一叙。”
車内傳來一聲溫婉的女子聲音,又輕輕開了一個縫隙,收過紅綢,便收了回去。
衆人愣在場中許久,隻感覺從馬車中傳來一點可繞梁三日的幽香。
紛紛心痛,醉仙樓的賭輸得徹底。
在無人可見的角落,‘聞’家的馬車上下去一名婢女,帶着賭沈淮序的條子,進了醉仙樓。
去領那一賠一百比率的大獎了!
不待半日,聞丞相榜下捉婿到當今狀元沈淮序的消息,便已傳遍了整個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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