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鸢太陽穴甚至有些抽痛,她今日是帶着任務來的,陶嘉屹的容貌本就吸引了許多小姑娘的躇足張望,而薛北更是年輕一輩翹楚,這兩人的相互對峙淨是将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裡。
關月鸢卻沒有去看薛北,自打見了兩面以來,都留下了不甚美好的印象,更何況昨日自己認錯了人,說來有些尴尬,幹脆就當沒看見似得繞過了他。
留下薛北孤零零站在身後,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孤寂可憐。
關月鸢牽馬行至陶嘉屹身前,拽住缰繩,輕聲問道:“可打探到了人?”
陶嘉屹點了點頭,“這片獵場大得很,聽聞丞相府的小姐今日會在東邊鹿場中轉一轉。”
關月鸢這才舒了一口氣,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漂亮的身姿惹眼又潇灑。
陶嘉屹心中有些危機感,更何況還被那薛北盯着,便不等關月鸢發話,就牽着馬向東邊走去,趕緊離開了這裡。
今日關月鸢分到的箭矢是紅色的,被登記在冊後得了整整兩筐子箭,算來大概有二十支,分量不輕,但對于陶嘉屹來說,倒是輕輕松松。
東邊是鹿場,有專人放生些梅花鹿,小鹿等,專供達官貴族家的小姐玩耍,這些小鹿從小由人飼養長大不怕生,就是靠得近了還能摸上一把。
關月鸢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遠遠就瞧見了聞清韻的身影,她手中執着一把青草正在喂一隻帶着斑點的小鹿。
“清韻!”關月鸢喊了一聲。
聞清韻這時也瞧見了她,将手中的青草遞給身邊的雲滿,沖關月鸢笑着揮了揮手。
兩人因為身份特殊已經許久未見了,尤其是聞清韻訂婚之後,被圈在家中甚少出門,關月鸢緊緊抱了一下聞清韻後,急忙道:“二囡,你快些将領到的箭矢交給我,咱倆換換。”
聞清韻腦子轉的很快,再加上對關月鸢的了解,隻一瞬間就想通了她想幹什麼。
“不行,這可是欺君!”
“哪有那麼嚴重,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關月鸢拽着聞清韻的手連忙勸說。
聞清韻的眼光落在關月鸢身旁的陶嘉屹身上,略帶無奈。
“大囡……”勸慰的話還沒說出口,聞清韻與關月鸢的眼神交彙,卻被關月鸢眼底的不舍止住了話頭。
“二囡你一向懂事聽話,可婚姻大事卻不是兒戲,從前我從未聽聞你與那狀元郎有過交往,怎能就這麼随随便便将你嫁出去,你若是不喜他,我一定……”
“大囡,我知你為我好,可是你想一想,我身子骨弱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怎麼可能能獲得魁首!”
這一下将關月鸢問懵了,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
聞清韻歎了口氣,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繡着蘭花的香巾,輕輕撷去了關月鸢的眼淚。
“我是喜歡沈淮序的,他文采斐然貌比潘安,你說我有哪裡能不喜歡他的?”聞清韻腦中想起了沈淮序寫給她的那句詩‘明朝明朝待明朝,隻願清清意逍遙。’,眼裡還不由露出一抹羞澀。
“可……可……”
“可什麼?覺得他配不上我?”聞清韻笑意更大了些,她伸出手來撫平了關月鸢衣角的皺褶說。
關月鸢猛地點了兩下頭。
“真是傻了。”聞清韻笑的開懷,複又說道:“大囡,貴妃的珠寶頭面很漂亮,我很喜歡,你去赢下她送給我作填妝可好?”
若不給關月鸢一個目标,還不知道她要難過多久,聞清韻了解她所以提出了這個要求。
“你喜歡?那你且等等我,我這就去給你赢回來!”
*
小路蜿蜒,關月鸢同陶嘉屹順着鹿場的邊往山林中走去,關月鸢興緻不佳,眉眼微微下垂帶着憂愁的神情。
“姐姐,快來瞧瞧。”陶嘉屹騎馬比關月鸢快了兩步,他在前面喊。
什麼?
駕馬上前,拐過灌木叢,入目的是一條不大的溪流。
溪流雖然不大,人一個步子就能邁過去,溪水清澈更不可能有什麼小魚,陶嘉屹喊她來看什麼?
“姐姐,你瞧。”陶嘉屹下馬指着溪流邊上的一叢草說。
“嗯?”
不過是尋常見的狗尾巴……草,嗯?草叢突然抖動了兩下,激起了關月鸢的興趣,這草叢不大,若是獵物應該也隻小型獵物,難不成是隻……小兔?
勉強調動了關月鸢的積極性,來不及感傷,打個眼色的詢問陶嘉屹裡面是什麼。
陶嘉屹笑得和煦,閃身下馬,趁關月鸢還沒反應過來,半個身子已經沒在了草叢中,這可把關月鸢吓了一跳,連忙跳下馬。
“陶嘉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