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人群往密林深處走去。
嘉和與關月鸢位置比較相近,兩人又互相看不上眼,就連座下的馬也要比出個高低,你快我一步,我搶你一頭。
“宜興,你搶不過本公主的,本公主勢必要得到那寶石頭面,這才配得上我大婚時的裝束。”嘉和高仰着腦袋,斜眼警告關月鸢。
兩人同個書院讀書三年,自然知道彼此什麼品行。
嘉和常笑話關月鸢是個粗人,關月鸢也瞧不上嘉和奢于享受,可又偏偏拿對方沒甚辦法,往往隻能鬥鬥嘴了事。
“大婚?同誰?”關月鸢聞言,故作驚訝的轉過頭來,“我隻聽聞清韻近日剛剛訂了婚,嫁給當朝狀元郎,卻不知哪位青年才俊黴運當頭,竟膽敢被嘉和公主……”
“住嘴!再瞎說我可撕爛你的嘴。”嘉和一聽脾氣上來,立刻就要将手中的馬鞭往關月鸢方向抽。
陶嘉屹瞧得真切,連忙迎上去,攔在她倆之間。
嘉和哪裡顧得上這些,她向來随心所欲,難不成還會怕關月鸢。
眼瞅着就要将鞭子抽下去,這時薛北慢了兩步勒住馬回身看。
嘉和有些上頭,面色帶着紅潤,她餘光一瞟卻瞟到了薛北看向她的眼神,此處位置距離前面并不遠,顯然這邊的争吵已經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若是再讓父皇和皇兄看到……
想到這裡,嘉和難得忍下脾氣,将手中的鞭子甩了一下,重新收回手中。
“哼,且放過你一次,你生性蠢笨,沒想到竟然也有護花使者,隻是可惜……”嘉和眼睛一轉,上下打量起來陶嘉屹,然後不屑道:“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這句話有些過分,陶嘉屹生的好看又能說會道,關月鸢打心底裡将他當做弟弟看,什麼下不下人的,當場就要臉一闆就要說她。
此時,陶嘉屹輕輕地夾了下馬腹擋住了關月鸢視線,他微微一低頭,神情像是落寞極了,“姐姐,你千萬别為了我與嘉和公主置氣。”
“那怎麼行,我這就教育教育她,你别攔我。”
少年一聽,面色紅潤眼中甚至帶上了點點星光,與關月鸢的對視像是刻在了腦子裡,他迎着陽光的淺笑耀眼明亮,“隻要姐姐沒有當做我是下人,其他人再說也無妨的。”
說不出什麼感覺,關月鸢隻感覺像是吃了一口過生日才能吃到的裹着蜂蜜的松餅,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竟也覺得甜滋滋的,這很不正常,她連忙甩開頭,沒來得及回話,就與薛北對上了視線。
她心中的甜滋滋的感覺頓時像被人潑了一桶涼水,睜大了眼睛瞪了過去,像是在說:你看什麼?
對别人還神色和煦,對自己就差反目成仇,薛北心裡微微震驚,不免有些委屈,擡手摸了摸面皮,心裡頭一次閃出了對自己顔值的不自信。
嘉和第一次見關月鸢沒與她争辯,更是得意起來,對着陶嘉屹道:“小侍衛看你護主,要不要考慮來我公主府?”
“多謝公主賞識,在下隻想跟着郡主。”陶嘉屹側過頭,好看的容貌花了嘉和的眼。
關月鸢笑了兩聲傳到了嘉和耳朵裡,嘉和反應過來後氣急,“你……給臉不要臉。”
然後轉過頭對關月鸢狠狠道:“有什麼可樂的,長陵哥哥這幾日身子大好,等我拿到這次比賽的魁首就去求父皇賜婚!”
長陵?身子大好?
關月鸢卻微微一怔,難道長陵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回來了?
一旁的薛北突然摸了摸鼻頭,神色泛着些許不自然。
突然,一陣風吹過,前去探路之人回來禀告,前方不遠處就到虎嘯崖了。
虎嘯崖是個懸崖,因其常有老虎出沒咆哮而得名,是獵場中最有可能出猛獸的地方了。
天色漸漸黑了,宣帝下令在此安營紮寨,好派人仔細看看是否有老虎出現的身影。
雖說為了打獵不易開火,恐會驚了野獸,但聖上出行哪有吃些冷飯的說法。
所以,關月鸢很幸運的吃上了難得的熱乎飯。
新鮮的羊肉用藤木枝串起來,簡簡單單的用火烤熟撒上慢慢的香料,離得遠都聞到了香氣。
再加上一鍋奶白色的羊湯,暖身又暖心。
侍衛隻簡單的搭了幾頂帳篷,宣帝與太子在内吃飯,而其餘人聚成一窩圍着火堆的說些話。
“你們可不知,我自跟着薛北小将軍一年,他足足打赢了三十多場戰役無一敗績,就連那遼國的國君,也對對我們小将軍畢恭畢敬的,尤其是那場怅恨戰,打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薛北作為這次狩獵的安全保衛,宣帝除了帶上一小隊的錦衛軍,剩下十來人都是跟着薛北經曆過殘酷戰争的軍人,面前說話之人年紀不大看着與關月鸢同齡,将薛北的戰績描繪的有聲有色,确實吸引了關月鸢的目光。
她聽的認真極了,雖然有些不喜歡薛北此人,但确實是個少年英雄。
關月鸢面前的火堆因為有故事,聚集了最多的人。
這時陶嘉屹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個披肩來,披到了關月鸢的肩頭,見關月鸢擡頭看他,笑道:“姐姐冷嗎?”
那披肩樣子好看,又有特色,入手柔軟像是羊毛制的,關月鸢很是喜歡,“不冷了,你從哪裡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