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陰險狡猾,根本不像是沒有後手的樣子。
“哈哈,本官不想活了,死之前想拉些人陪葬,怎麼,郡主不信?”
“自然不信,你在營帳之中與宣帝不過兩步之遙,想要取其性命想來也不是不可能,而你卻挾持人質跑了。”
“說得對,本官對皇上并無惡意,隻是我幹了許多錯事回不了頭,本來想用救駕之功來抵消這些年的罪惡,保我兒一世平安無虞,但沒想到皇上竟然早就知曉了我的安排……”
張庭峰說着他的心思,就連手中的刀也放松了一些。
關月鸢與薛北對視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薛北的眼睛細長,與鳳眼不同,眼角處帶着些圓頓,平時他睜眼看人時往往有一種拒人千裡的清冷感,可現在,關月鸢卻感到了一絲熟悉,甚至能從他眼中看出點想法。
他想奪刀!
不行!
還沒來得及制止,薛北伸出左手突然擋在脖子與刀刃之間,然後右手屈肘狠狠撞向張庭峰的腹部,雖然掌心被劃傷,但他捏住張庭峰的手腕扭了一下生生繳了張庭峰的械。
關月鸢提心吊膽,他們就在懸崖邊,若是一個不當心摔下去可怎麼辦,但幸好,薛北占了上風!
可是,突然薛北不動了。
如何了?
關月鸢看不清楚剛想上前,但薛北這時卻擡起了雙手,鮮血順着手腕往下流,浸染了那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關月鸢的心跳了兩下。
“薛北!到是小看了你!”張庭峰‘呸’的一聲,往旁邊吐了一口,接着一把拽過薛岫白。
關月鸢這才看見,張庭峰手中還藏着一把峨眉刃。
說是峨眉刃,隻有手把的地方相像,哪裡有開長刃的峨眉刺啊!
薛北重新被張庭峰挾持,這次的刃部甚至陷進了脖子裡。
薛北的右側腹部也有血痕,看來是受了傷。
“郡主,你剛剛的提議,本官應了,不過,本官有個條件!”張庭峰手中的刀刃更往薛北頸側進了進。
“好說,你先将薛北放了!”
“不急,等郡主應了本官的條件,再放也不遲!”
“你說。”
“本官要皇上昭告天下罪己狀,将李家排除統計名單。”張庭峰有些激動,連帶着薛北身形有些搖晃。
“不可能!今日不光說你脅迫薛北,就是脅迫太子,也達不成這個條件!”
關月鸢震驚,沒想到張庭峰竟然提出這種要求,怕不是失心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張庭峰仰頭大笑,像是要将肺内的空氣全部耗盡一樣瘋狂。
“那本官退一步吧,薛将軍身強體壯武力高超,本官怕脅迫不了,若郡主願意來換薛将軍,這下本官就可以安心仔細思考一下你的條件。”
“可。”
關月鸢不去看薛北驚詫的眼神,點了點頭就要往張庭峰那邊走去。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該不會是援兵?
自打發現薛岫白的身影,關月鸢便偷偷的對一個小兵下了命令,去尋右側的大部隊,所以她在努力延長時間,就等援兵到來。
關月鸢帶着喜色的回頭一看。
是六七個身穿商人服裝的叛賊!
“哈哈哈,郡主,本官的援兵已到,想來追擊本官的人已墜落崖底成為衆多枯骨了。”
“你在拖延時間,就等他們到來?”
關月鸢驚訝極了,這群人身形高大,此時下馬已經将身藏旁邊的另一個小兵一刀砍翻,這時最後一人從馬背上拉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達,有個人偷偷摸摸的跟在後面,俺把他抓了回來,如何處理?”
那賊人手中牽着一條茅草繩,一邊對張庭峰喊話,一邊使勁一拽,将那人拽了一個趔趄。
這一下,到是将他的臉露了出來。
竟然是陶嘉屹!
關月鸢更加着急了,這家夥不好好的待在營地,來這幹什麼!
關月鸢心中隐隐知道,陶嘉屹是來尋自己的,可這将他們三人置于更加危險的境地。
陶嘉屹遠遠的瞧了過來,不知受了什麼傷,他面目帶着淤青,頭發散了開來,瞧着卻比平日更乖巧了幾分。
關月鸢見他漲了張口,做出了‘姐姐’的口型。
“郡主,不如做個遊戲吧!”
張庭峰笑得恣意,不等關月鸢回答,将薛北一把推向懸崖邊又拽住,繼續道:“不知這兩位公子,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