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突然很擅長麻煩這個人。也想看看他能縱容自己到什麼地步。
池先生:【知道了。】
後面再沒有閑聊,南惜窩在沙發上,播的電視絲毫沒看進去。
心裡兩個小人一直在吵架。
一個說她不該把對祁景之那套用在一個還不太熟的男人身上,一個說這男人既然想娶她,那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最後,第二個小人赢得勝利。
播完一集電視,門鈴也響了,南惜換掉酒店睡袍穿上自己的衣服,才去開門。
酒店經理拖着滿滿當當的推車進來。
南惜道完謝把人送走,看着沙發旁至少十幾個精美的袋子盒子,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池先生:【這些衣服夠嗎?】
南惜腿上攤着一套煙紫色錦緞睡袍,瞄了眼亮起的手機,簡短回複:【哦,可以。】
很快,她旁邊堆滿了各色各樣的當季新衣,還剩最後兩個袋子沒拆。
池靳予又發來消息:【不太滿意?】
南惜摁着那股奇怪的感覺:【沒有。】
池先生:【那是對什麼不滿意?】
他察覺到她興緻不高。
對方問得直接,她也不再藏着掖着:【我以為您會過來。】
晚飯倉促,她可以體諒。
但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她以為這些衣服他至少會親自送,而不是派個經理跑腿完事兒。
她不喜歡被敷衍的感覺。
如果要把她的需求都交給屬下去代勞,她找這樣的男人,不如請個貼身助理。她又不是沒錢。
南惜沒等他回複,接着問:【您很忙嗎?】
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可以接受他被工作絆住。
池先生:【沒有。】
心髒仿佛被踹了一腳。
南惜扯唇哼了一聲,剛要起來,回她八百平的雲宮頂層。
但很快,那人過于得體的話,像一襲微風落下來:【太晚了,我過來這邊,對你不好。】
南惜扔手機的姿勢頓住,啞然失笑。
她忘了他是個紳士,和池昭明那個幼稚鬼不同,池昭明喝了酒大半夜也要敲她門。
所以她習慣了,沒往這方面想過。
從英國回來的少爺就是不一樣,規矩得很,魏亦銘也挺紳士。
可薄慎那個騷包算什麼?
南惜抱着腿,沒忍住笑。
池先生:【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來。】
南惜臉一熱,急忙敲字:【我沒有這個意思!】
【您早點休息吧,謝謝!】
池先生:【好,晚安。】
又過幾秒:【對了。】
【衣服尺碼合适嗎?】
南惜:【合适的。】
他買的全都是小碼。
池先生:【都試過了?】
南惜瞄了眼最後兩袋:【沒。】
【試不試都行吧。】
小碼她可以閉眼穿。
那邊“正在輸入”閃爍了幾遍,發過來一句:【你先看完,再說。】
南惜沒太懂他的用意,把最後兩個袋子撈過來,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沙發上。
緊接着整個人懵了。
搞什麼?要開内衣趴嗎?
臉頰不是微微熱,而是一瞬間爆燙,她羞憤地發過去一串:【……】
池靳予仿佛沒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一本正經:【不知道你的尺碼和你喜歡的顔色款式,就随便買了點。】
南惜隻想把頭埋進沙發縫裡。
真夠“随便”的。
五顔六色的成套内衣堆滿視線,她默默地按尺碼歸類,平均每個尺碼五六套,各種款式應有盡有。
南惜不想顯得沒見過世面,雖然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人為她買過這麼多内衣。
選的款式還……怪好看的。
他居然沒有買A,對她身材這麼有信心?
南惜咬了咬唇,假裝鎮定:【謝謝,有我的尺碼。】
至于具體的,您就别問了。
池靳予看懂她的潛台詞,十分配合地說:【那就好。】
屏幕後打字的男人仿佛在笑,南惜假裝沒有察覺那陣微妙的暧昧。
她想起一件正經事,發過去:【嚴叔說池昭明守在龍湖山莊門口,外面下雨,您要不要找人帶他回家?】
池先生:【不用管他。】
南惜擰了擰眉,手指頓在屏幕上方。
就算池昭明跪到死,她也不會再動搖,可他畢竟才痊愈不久,萬一出什麼意外呢?
田蕙雲是個不講道理的,沾上就麻煩。
她不想再為自己的事給父母和南家惹麻煩。
正猶豫着要不要多話,對方卻搶了先。
短短六個字,摁下她懸空的心髒:【睡吧,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