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他喊我做什麼?”戚瑾下意識緊緊皺起眉頭。
印象中,戚時姚每次找她都沒什麼好事,不是興師問罪便是挑她毛病,這次定是又不知道抓了她哪裡的錯處,要罰她一番。
“我問那傳話的小厮了,他說他也不知情。”
“罷了,我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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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
戚瑾在這站了半天了,戚時姚也不發一言,反而一直在那處理自己的公事。
這番景象倒是前所未有,戚瑾也拿不準戚時姚将她喊過來到底為何了,隻能低頭看着磚石上的花紋發呆。
直到戚時姚将公務都處理完了,合上折子,這才慢條斯理端起一旁晾着的茶吮了一口,“今日做什麼去了?這樣晚回府,連晚飯都沒趕上。”
戚瑾内心覺得好笑,原來他也知道自己從回府之後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呢,還要将她叫來罰站一般,又不說到底是有什麼要緊事。
戚瑾面上裝得畢恭畢敬,“回父親,就是在街上随意逛逛,路過一家書店時,看見有本雜談不錯,一時間看入了迷這才忘了回府的時間,下次定不會了。”
心裡卻想着,這戚時姚性子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了,總不能她晚回府一會兒也要罰她吧?
戚時姚卻像是格外寬容,擺擺手,“無妨,女孩子家出門逛逛長些見識也好。”
說罷又端起茶輕抿一口,這才終于步入正題,“你母親與我為你相中了一門婚事。”
戚瑾聽清的那一刻身子登時僵硬,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敢問父親,是哪家的公子?”
“裴家。”
“裴家?”戚瑾睜大了眼,實在是沒有想到。
“可是裴家支系?”戚瑾将幾個與她身份地位最是般配的旁系庶子的身影在腦中過了一遍,猜不出戚時姚是看中了誰。
“不是支系,”戚時姚低垂着眼,盯着碗底搖搖頭道,“你命好,定了個嫡系。”
嫡系?
裴家老太太隻有兩個孩子,老大從商,早些年便因為生意的緣故遷居到了江南,後輩不可能在千裡之外的京城娶妻,老二也就是裴景珩與裴修竹的父親,那所謂的嫡系……
最有可能的不就是裴景珩或者是……裴修竹?
可這二人的身份又有哪個是她配得上的?
“女兒愚鈍,不知父親說得是……”
“裴景珩,裴世子。”
戚瑾徹底呆住了。
“裴世子的事你應當也聽說了,你姐姐的婚事我們另有打算,原本是想退了與裴家的親事,可你母親惦記你的婚事便同我商量着看你若是願意嫁過去,對戚家與裴家都有好處,所以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戚時姚可從不将戚瑾的親生娘親叫做“你母親”,每次提起來都是直呼其名,這裡的母親想也知道定是王箐。
那就怪不得了,她與戚璟本就最是瞧她不順眼,這會兒是看着裴景珩落難,想将她推出去擋住悠悠衆口了。
但是轉念一想……
裴景珩倒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再怎麼說也是裴家,吃穿用度定是少不了的,又是高嫁,嫁妝定然十分豐厚,她完全能拿着這筆錢去租最繁華長街裡那最燒錢的鋪子,裴景珩又有傷在身,想必也不怎麼能顧得上她,她正好有時間可以經營自己的店鋪……
怎麼想想,都是一樁穩賺不虧的買賣。
況且要是她今日拒絕了戚時姚,日後她的婚事隻怕無人再上心,那她又不知何時才能嫁離戚府了。
“我與你母親都覺得這是一樁好姻緣,你回去好生想想吧。”
“不用想了。”戚瑾回答得斬釘截鐵。
“婚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戚瑾願憑父母定奪。”
戚瑾跪倒在地,虔誠叩首,“瑾兒願意嫁入裴家,替戚府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