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裴修竹笑意極淡,拉着戚瑾坐在自己腿上,握住她的手問道,“手竟這樣涼,在外時沒穿大氅?”
“在外時是穿了的,這不是入了府後急着來見你,跑得太快了,才将手給吹涼了。”戚瑾故作可憐得說道。
“嘴這樣巧,是又要算計你夫君什麼?”裴修竹嘴角的笑意變深了些。
戚瑾有些心虛,但還是嘴硬道,“夫君怎麼說話呢?難不成我是因為有利可圖,所以才故意說這些甜言蜜語來哄騙夫君嗎?”
裴修竹挑挑眉,戲谑得看着戚瑾,表情裡蘊含的意味已經很明顯,“難道你不是嗎?”
“我當然不會了!”戚瑾否認道,頓了一頓這才繼續說道。
“不過,我現在正是急着用人的時候,若是夫君能把身旁的小厮能勻幾個給我用用,那我也沒有意見……”
上次楊柳的事情雖然解釋清楚了,但裴修竹也很好奇她到底是如何看到的,戚瑾便也沒瞞着他,将自己開了個小木炭鋪的事情告訴了他。
原本還以為他會不喜歡自己在外面抛頭露面,戚瑾說完後還有些忐忑。
不想裴修竹卻隻是輕輕一笑道,“也好,女子家若是有個能安身立命的本事,碰上什麼事都是有底氣的。”
“能自己開一家商鋪,阿瑾,你真的很厲害。”
就他這一句“很厲害”,便哄得戚瑾一連開心了好幾天。
裴修竹自然也是猜到了她是想要人來作何用處,隻讓她缺多少人回頭跟管家說了,讓管家安排便是。
“我就知道,夫君定會同意的。”戚瑾雙手環住裴修竹的脖頸,将頭靠在他發尾處,頗為親昵得說道。
裴修竹卻有些笑不出來。
裴景珩已于午時歸府,如今是進了宮向聖上禀告此次調查辰王的事宜了,最多不過再半個時辰應當便會回來了。
最遲今晚,他便要與裴景珩換回身份來。
可是戚瑾呢?
别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對戚瑾,他要如何解釋?
可戚瑾名義上是世子夫人,是他裴景珩的妻子,若是他不解釋,戚瑾永遠都不會知道如今在她面前的人是裴修竹,而非裴景珩。
那樣,他将會連被戚瑾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裴修竹的心難免一痛。
“夫君?”戚瑾張開五指,在裴修竹的眼前晃了晃。
“夫君今日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在走神?”戚瑾有些奇怪得問道。
“戚瑾。”裴修竹像是下定了決心,擡頭看向戚瑾道。
“嗯?”
“我……”
“什麼?”戚瑾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若是說,我不是……”
**
笃笃——
“公子,”許鹭知道戚瑾來了書房,不便貿然推門闖入,隻好在門口敲門道,“該用晚膳了,侯爺叫我來喊你和夫人。”
“啊,竟然已經到用晚膳的時間了,怪不得我覺得我肚子有些餓了。”
“快,夫君,”戚瑾将手放在裴修竹坐着的輪椅上,躍躍欲試道,“我們快些去吧,别讓父親和母親等久了。”
裴修竹看着戚瑾亮晶晶的眼神,剛剛鼓足勇氣想說的話,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嗯。”他語氣晦澀得答道。
“對了,”臨要出門時,戚瑾才想起來問道,“夫君剛剛是要同我說什麼?”
裴修竹呼吸一頓,片刻後才輕聲說道,“沒事,等下次……以後再告訴你吧。”
**
戚瑾與裴修竹還未走到屋内時,便聽到了一陣嘈雜。
除去裴父和裴母的聲音貌似還有一個聽起來比較耳熟的男子的聲音。
難道今日府裡來客人了?
戚瑾猜測道,與裴修竹一起走了進去。
結果在走進屋内,擡起眼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戚瑾便呆住了。
那是一張與她如今日夜相處的夫君一模一樣的臉,唯一的不同就是眼角的那顆紅痣,格外妖豔。
原來……
是裴修竹回來了。
一晃多日不見,他倒是變得清瘦了些。
戚瑾是因為毫無防備,所以看到一張與自己夫君相似的臉後沒能反應過來,但是這一幕落在裴修竹眼裡,就完全不是這個意思了。
在他的角度看來,戚瑾分明是看裴景珩看得着了迷,入了神!!
分明都是一樣的臉……
裴修竹有些不滿得掃了裴景珩的臉一眼,随後又生氣得收回視線,有些苦悶得想到。
“還看?”他壓低聲音提醒着戚瑾,語氣裡卻不似往日那般溫和。
偏偏手都快将輪椅握散架了,還嘴硬道,“再不入座,菜都要涼了……”
裴景珩瞧着眼前這一對璧人,心裡滿是欣賞,在發覺了弟弟的小動作之後,又忍不住在心裡發笑。
自己的這個弟弟啊,也真是的……
竟還沒能把人追到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這麼久,他都忙着幹什麼去了。
罷了,誰讓他是他哥哥呢,就讓他這個當哥哥的平白受了他的白眼,還要再來幫一幫他吧。
裴景珩輕搖着扇子,面上挂着笑意,走到了戚瑾面前。
“弟……嫂嫂。”
“真是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