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不方便的話,回頭等你哥哥回來簽和離書也是一樣的。”
到底還是說出口了……
裴修竹閉閉眼睛。
他此前一直不敢同戚瑾坦白,就是擔心有朝一日會走到這一步。
沒想到,還是沒能逃掉。
“若是……”
裴修竹原本想問,若是之前他能夠主動向戚瑾道歉說明,戚瑾是不是便不會這般堅持和離了。
隻是看着戚瑾悲戚的神情,裴修竹又驚覺,這話實在是不必再問。
畢竟事到如今,已然是說什麼都晚了。
所以裴修竹也隻能用幹澀着的嗓音,艱難得說道。
“我不同意……”
“你我是明媒正娶,拜過高堂的夫妻,在月老那兒都是過了明路的。”
“你就是我裴修竹此生認定的妻子,不是他裴景珩的,你我的婚事應當是我說了算。”
“和離這事你不必再想了,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同你和離的……”
“裴修竹!”戚瑾快步走上前幾步,沖他喊道,“你明明知道你我二人的婚事就是一個錯誤!”
“于你是錯誤,于我不是!”
裴修竹顯少用這般激烈的語言同戚瑾講話。
“事到如今,我也便同你直說了。”裴修竹冷靜下來,将語氣放緩說道。
“這樁婚事不是你算計來的,而是我苦心孤詣求來的,戚府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臉面,能在婚前來這樣一出換嫁新娘的好戲,還讓我們裴家吃下這啞巴虧?”
“無非都是因為我願意。”
“我與哥哥的确是因為某些不能說的理由騙了你,但你猜的不錯,從你進府起待在你身邊就是我,從來都是我。”
“早在哥哥回來的第一日,我也已經同哥哥說了,”裴修竹說着扭頭看向戚瑾,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要娶你。”
“你可以簽和離書,前提是在簽同裴景珩的和離書之前,要先簽了同我的婚書!”
“至于同我分開……戚瑾,你此生想都不要想。”
“你!”
戚瑾沒想到他能如此無賴,忍不住揚起了手。
裴修竹當真如同他自己說的一般一動不動,一副任憑戚瑾宰割的模樣。
戚瑾上下打量着,卻無論如何都落不下這個巴掌。
最後也隻能悻悻得收回手,拂袖而去,離開之前隻留下惱羞成怒的“無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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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瑾和裴修竹這一架吵的兇,沒過幾天全府上下都知道他們夫妻二人鬧别扭這回事了。
主要是也沒法不知道,因為戚瑾從書房回去之後便将裴修竹的被子搬回了側殿的榻上。
裴修竹也知道自己惹惱了戚瑾,現下不是個在她眼前晃悠着哄人的好時機,生怕她看見自己就要拉自己去和離。
所以他讓許鹭直接将被子挪來了書房,打算這幾日都住在書房裡。
好在書房後面還有張木榻,原本是用于在書房處理公務時中午小憩一下,這會兒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哎呦,這都是世子這個月砸碎的第三方硯台了,回頭得記得跟管家說一聲,再換方結實點的來。”一侍從面露心疼得說道。
這可是上好的石料呢。
“也不知道世子和夫人這架要吵到什麼時候,”那丫鬟将那硯台的碎片收拾了,小聲嘀咕道,“我現在每日上職都要繞開書房走,生怕被世子揪住了錯處,受了責罰。”
“所以啊,知道世子近些日子心情不好便都警醒着些,做事小心,手腳利索,總不會出什麼大錯。”
一旁的許鹭聽見了二人的交談,也插嘴囑咐屋内下人道。
“否則若真是撞見公子生氣的時候犯了錯,我可救不了你們。”
聽見許鹭都這般說,二人手裡的活計幹得更快了。
“行了,收拾好了便快下去吧,我看這時辰公子也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