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此番也不過是小懲大誡。
戚瑾原本就是她相中了的兒媳,又與修竹他心意相通,她自然也無法去狠下心來做那棒打鴛鴦的事。
罷了,這事荒唐就荒唐了。
誰要是在背後嚼他們裴家的口舌,那日後不來往便是了。
于是戚瑾同裴修竹的婚事便定在了來年三月初。
這樁婚事幾經波折,之前成婚時也是幾家各有算計,此次成婚可是要風風光光,所以裴母将日子定得靠後了些,留出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雖是第二次成婚,戚瑾卻好似是頭一回吃成婚的苦。
婚服是提前幾個月就看了樣式的,量好了戚瑾的尺寸,一連定下了四五套,那幾日試衣服試得戚瑾頭暈眼花的,系衣帶都有些沒力氣。
還有些零零散散的首飾與頭飾佩戴,都要與婚服配套才是,戚瑾也得一一試過。
她自己倒是也沒太多麻煩的事,主要是成婚那日的宴客也需要她操持。
上次成婚時她還在戚府,自然由戚時姚和王箐操辦,隻是如今她是裴府的當家主母,隻能是她同管家商量着來,然後将拟好的禮單與宴會規制拿給裴母過目,讓她掌眼。
原本到冬末時這一切也準備得差不多了,戚瑾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裴修竹下朝時卻給她帶來了個好消息。
此次他們成婚,聖上也要來。
這事關裴府的榮耀,戚瑾自然十分高興,不過這也意味着宴會要再準備一番。
雖然聖上說的是跟裴修竹旁的同僚們坐一起便是,那日他也會常服出行,不必為了他多麻煩。
可裴府哪敢不小心伺候,于是原先的菜樣又做了更改,且在後廚加強了護衛,連做菜的食材都選了好幾個莊子。
戚瑾又是個親力親為的性格,新年前後那段時間,她簡直都累糊塗了,第二日早起時一臉麻木。
“我說要不這婚還是不成了……”
吓得一旁的裴修竹猛然驚醒,硬按着管家給她放了三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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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忙活着便來到了春初。
之前連着下了幾天小雨,戚瑾還有些擔心,不想到了他們成婚的那日倒正好是個大晴天。
戚瑾還是從戚府出嫁,一頂紅轎吹鑼打鼓、浩浩蕩蕩前往了裴府。
轎子落地,還是同一隻手伸進轎内,要攙着戚瑾下轎,隻是與上次不同的是,戚瑾已經無比熟悉這隻手的主人。
比起上次站在裴府門口的忐忑,這次更多的是甜蜜。
裴修竹将人牽得緊,二人一同拜了堂。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安排,這次的喜娘竟還是上次的那幾個。
喜娘也許是對上次時這新郎的奇怪記憶猶新,這次并沒有多廢話,隻是極快得說完了祝福詞,便同樣留下一盞酒離開了。
裴修竹端起酒盞給自己和戚瑾倒酒,一旁的戚瑾卻早就有些耐不住——她一大早就起來了,現在是又困又餓,而且裴修竹要在廳前招待同僚,她獨自一人坐在這等了好久。
這重重的頭飾漂亮是漂亮,可是也壓得她頭痛。
“裴修竹,我有些悶。”戚瑾坐在一旁榻上嘟着嘴嬌俏得說道。
裴修竹聞言笑笑,将手中的酒盞放下,先去挑了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