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陸宛白跟了上去,澹台璟算是松了口氣。算是不用偷摸進到梅家了,堂堂鈎吾山大妖,天天翻牆也不是回事。
陸小曉看着陸宛白消失的背影,也急忙喚出朝元劍帶着澹台璟追了上去。
兩邊景色迅速倒退,周圍環境越發偏僻,半個時辰前還是熱鬧繁華的青州城,現在已經在某個不知名的山溝裡了。山上的溫度更涼了,五月天裡,大雪紛紛揚揚。
陸小曉:“澹台璟,剛剛那是我娘嗎?怎麼不僅耳背還帶着咱們往山溝裡跑,我看像是要殺人越貨,一會出事可都靠你了啊。”
澹台璟看着她的背影:“怎麼會,那不是你娘嗎?”
陸小曉幹笑兩聲掩飾尴尬:“我的意思是,剛剛咱們也沒看太清楚,萬一陸宛白看錯了怎麼辦。”
好在澹台璟視力好,一路上陸小曉好幾次差點飛錯方向,都被澹台璟給糾正回去了,在夜裡又飛了小半個時辰才在一座山下追上陸宛白。
一落地陸小曉就急忙拽住陸宛白的袖子道:“别飛了,等等我倆。”
“我知道,這座山被下了禁制不能禦劍飛行。師傅就在前面,快随我一起入山。”陸宛白急得滿頭大汗,反手拽着陸小曉就奔上台階。
山間樹木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斑駁的影子,一陣夜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陸小曉愈發覺得怪異,這人如果是陸鳴玉,那到此處是何緣由,若不是陸鳴玉,又是何居心:“師姐,你說如果是娘的話,她到這個地方是因為什麼?”
陸宛白被問得也是一愣:“我不知,但那人身影絕對是師傅。”
陸小曉深知多說無益。陸宛白小時候是個吃不飽、穿不暖、無名無姓的小乞丐,是陸鳴玉大發善心給她帶回的玄天劍宗,還給她起了名字随自己姓,陸鳴玉對陸宛白來說如同娘親一樣無異。
行至一個半山腰遇岔路口,見兩處石碑,左邊一塊刻着陽嶺東山,右邊一塊刻着武樂寺。
陸宛白道:“分頭行動吧,我去左邊你去右邊。澹台姑娘,這是小曉我們兩個的事,前路猶未可知,不如你就在此處等我們下來好了。”
山腰繼續向上,密林更加稠密,月光難以穿透層層疊疊的樹葉,剛剛随手制成的火把,照亮的範圍也不過兩三米。
澹台璟剛張開口,就聽陸小曉說:“師姐,大晚上上山肯定去武樂寺的,你那邊估計就是個山頭,沒必要過去吧。”
“不可,萬一錯過就不好了。”
陸小曉一把抓住澹台璟的手,咳嗽了兩下:“那好吧,澹台璟肯定要和我一起上去的,她一個人在這守着也太危險了。對吧,澹台璟。”
看到澹台璟點了點頭,陸宛白也不再勸,調轉方向向前奔去。
陸宛白的身影漸漸消失,澹台璟這才掙脫陸小曉的手,戲谑道:“你不是高熱嗎?怎麼還咳嗽上了。”
陸小曉退後一步與她并肩而行,随口敷衍道:“還沒好全呢,就被她拽出來,大半夜的跑這麼老遠,這半山腰往上全是積雪冷死人了,又嚴重了呗。”
早就看出這人好全了,也不跟她辯駁,還是關心道:“等下小心一點,躲在我後面。雖然陸宛白那麼确定,我們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
聽到這話的陸小曉,側身抱住她的胳膊狗腿道:“我就知道有璟兒姐姐在,肯定會護着我的,畢竟咱倆也算一起同生共死的好戰友了。”
澹台璟活了這麼多年,也少見臉皮這麼厚的,兩人吵吵鬧鬧終于走到山頂。
山頂上确實是有座武樂寺,這座寺廟早已年久失修,處處破敗不堪。寺廟的牆壁斑駁陸離,門前的石階上長滿了青苔和雜草,顯得荒涼而寂寥,好多年也不見有人供過香火的樣子。
陸小曉推開緊閉的大門,門軸因長時間的閑置而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
在武樂寺那破敗不堪的殿堂深處,昏暗的光線中隐約供奉着一尊掉了漆的彌勒佛。
“有人在嗎?”
聲音在空蕩蕩的殿内久久回蕩。
陸小曉拉住澹台璟,想要回去另一邊找陸宛白,就看到澹台璟盯着她的胸口。
低頭一看,衣服裡竟然有一道白光透過衣衫。她伸手取出,發光的竟然是梅元化之前給的子午盤。
之前怕梅策說她兩殺人奪寶,隻能聲稱子午盤已經丢失,想不到到了這荒郊野廟,子午盤竟然自發亮起來。
不等她仔細查看,那子午盤淩空飛起,穩穩落到彌勒佛的手掌心中。
“不好!”
陸小曉心下駭然,事出反常必有妖,趕緊拉住澹台璟向殿外跑去。
兩人一出殿外,卻發現眼前景色大換,這哪裡還是剛剛走過的荒山?!
陸小曉左右揮舞火把:“這是......山洞裡嗎?”
澹台璟取過火把對着洞壁看道:“沒錯......”
這個山洞似乎天然形成,洞壁凹凸不平,左右兩旁洞壁上鑲嵌着夜光石。
再轉身回頭看,剛剛的寺廟也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仍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洞中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