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本還說要等白柚奚醒了再去睡，結果白柚奚一直沒醒，念念年紀小熬不住，玩着玩着就閉上了眼。

沈姜緒又等了一陣，見她狀态一直挺穩定，也沒有要醒的意思，幹脆也和佟姨一起去睡，定好了時間，兩人夜裡輪流起來看看白柚奚的情況。

倒是一夜無事。

如果可以，在這安穩的一夜過後，白柚奚很希望自己能滿血複活。

但現實很殘酷，她的信息素依然在失控，白柚奚隻感覺自己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着沉重與找不到源頭的疼痛，進一步壓迫着自己的精神。

她醒得很早，拖着沉重的身體将自己收拾幹淨，就在收尾時，衛生間的門突然被敲響。

沈姜緒的聲音不大，隔着門聽起來似乎有些低沉，“白柚奚，你在裡面嗎？”

白柚奚正擺弄着後頸的擦傷，傷口已經結了痂，隻是因為她陸陸續續一直在發燒，紗布有些泛潮，所以摸起來還是軟的。

聽到說話聲，白柚奚手忙腳亂把新的紗布按到後頸，趕忙打開了門，“在，我在。”

沈姜緒靜靜站在門口，身形挺直。

如墨的長發用一支木簪随意挽起，簡單穿着一條米色的長裙，披着一件薄外套，看起來很舒服的面料。

她的頭和臉都很小，四肢又修長，打眼一看，隻覺得像是電影屏幕中才會出現的角色。

可要是仔細去看，又會覺得這樣的絕色不應該登上熒屏，會讓屏幕中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失去色彩。

白柚奚不由得怔了下，感覺自己開門開得太過匆忙，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突然看到這張臉，竟莫名有些口幹舌燥。

而那雙松煙灰色的漂亮眼眸平靜地打量着她，似乎是沒看出什麼異常，這才落向她的眼睛，“有哪裡不舒服嗎？”

白柚奚搖了搖頭。

雖然身體和精神确實很沉重，但隻要她意識清醒着，就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

後頸腺體中橫沖直撞的信息素也是。

久未進食的肚子突然發出咕噜一聲，不是很響，但在這樣的距離之下，也完全無處遁形。

沈姜緒轉身向外走去，“先吃飯吧。”

***

念念今天也不上學，興沖沖抱出一大堆玩具，說要全都給她玩。

白柚奚笑着把念念拉到身邊坐下，跟她一起分享玩具。

就算不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昨天燒了一天的人也不适合進行些跑跑跳跳的大活動，白柚奚安心陪念念堆着積木。

念念很是認真，漂亮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全神貫注在搖搖欲墜的屋頂放下長條的方塊。

白柚奚跟着屏住呼吸，莫名有些緊張。

好在一切順利，念念開開心心跟她擊了個掌，又開始重新擺放另外一座建築。

白柚奚松了一口氣，視線再次被餘光裡的一抹雪白吸引。

沙發上，那雙纖長的美腿隐隐藏在柔軟的裙擺，隻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和細細的腳踝。

沈姜緒半跷着腿，離地的腳隻腳尖勾着拖鞋，流暢骨感的線條之下，是泛着微粉的足跟和高高的足弓，很完美的形狀。

明明沈姜緒也使用了阻隔貼和中和劑，可她總覺得有很淡的香自沈姜緒身上飄過來，不是信息素的味道，但同樣旖旎。

白柚奚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卻還是忍不住悄悄去瞥沈姜緒。

沈姜緒似乎今天也有工作，抱着一台筆記本電腦，一直在敲擊鍵盤，很是忙碌的樣子。

可即使如此忙碌，沈姜緒沒有出門也沒有選擇在書房辦公，而是坐在了沙發上，在如此靠近的距離下陪着她們。

陪着她……

突然，敲擊聲停止，那雙冷灰色的眼睛向她看了過來，“怎麼了？”

白柚奚猛地驚醒，“沒、沒什麼。”

别說沈姜緒，她自己都知道自己莫名的支支吾吾很不對勁，趕忙轉移話題道：“你總是這樣忙嗎？”

沈姜緒的手指放在了鍵盤空白處，細長的指尖緩慢點了兩下，“隻是恰巧。”

白柚奚含糊應了聲，刷地站起身，“我去喝口水。”

沈姜緒颔首，卻沒有移開視線。

那雙冷色的眼睛好像早已将她洞穿，白柚奚逃也似的轉身沖去廚房。

她好像真的很不對勁。

身後，念念也跟着跑過去，“我也要喝。”

沈姜緒收起了視線，重新看向筆記本的屏幕。

敲了兩行字，沈姜緒又停下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而很快，她的思緒被一聲大哭打斷，腦子裡嗡一聲炸響。

她猛地站起，全然不顧腿上的筆記本重重摔在地面，匆忙跑去廚房。

“念念，念念……”

餐廳的地面上，念念緊緊抱着倒在地上的白柚奚，哭得撕心裂肺，“媽、媽媽，小白、小白她怎麼啦嗚哇啊啊啊……”

沈姜緒顧不上念念急忙去看，呼吸正常、脈搏有力，隻有狂暴的信息素肆意洩露，幾乎要化為實體從阻隔貼後流下來。

是信息素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