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順着話繼續侃：“女人在處對象和結婚後是兩個樣，兩口子總免不了吵鬧，吵來吵去倒不如一個人兒過清靜。”

我嗤笑了一聲，将碗放好，“這話肯定是你爸說的吧？就你哪有這感悟啊王小道長。”

“人麼，不都那麼回事兒，像你，不就是兩幅面孔。”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虧我脾氣好，不然換個女的被這麼說肯定抽他。

我也就那麼閑聊，他這種人心系天下，不會在女人身上下功夫。

吃喝飽足後，王也就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樣子，我看他剛睡醒，反正閑得很，我指使他給我去擇菜，誰知這王小道長的懶散勁兒上來了，居然說：“我還尋思着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呢……”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已經下午了，好家夥這剛睡醒就還想再睡，簡直想要踹他一腳，但我還算委婉，“回籠？你回哪的籠啊？豬籠嗎？”

王也一點也沒被罵懶的尴尬，懶散地塌着俊眉，掐指一算，“你看……今天一算是蛇天驕局，諸事不宜，隻宜休息。”

我真的踹了他一腳，也掐指一算：“我也算出來了你，你就是欠揍！”說罷，我把一籃子青菜放在地上，再搬來個闆凳，沒得商量地叫他幹活。

王也不擡杠，坐下了闆凳，“好勒……誰讓我吃了您的面。”帶着一股懶散勁兒一邊擇菜，我還要一邊淘米，一邊監工，生怕他給我偷懶。

廚房隻有我兩，他在擇菜之餘又開始給我來一波勸退。

“……你雖命格略重，但也不是完全很重，比一些人來說還是輕得很，我在内景問過你的事情，你在攪進一灘渾水裡，你跟馬仙洪一樣，所接近的人都會讓你們命運大變，所以你應該馬上離開那個人以及離開碧遊村。不然你肯定必有所損。”王小道長語氣略嚴肅，看得出他真心在勸退我，但同時給我選擇。

我手一頓，随即立即繼續手上的動作，問他：“你也是這樣勸馬村長的？”

王也還不知道問題所在，“有問題嗎？”

我摁下電飯煲的煮飯鍵，擦幹手，面向他，王也手上擇着菜還疑惑地等着我回答，我彎腰湊近他臉，他棕色眸子晶瑩地透出錯愕，我笑，伸手輕戳着小道長的腦瓜子，“小也子啊，你說話也太直白了，是個人都不會被你勸退，你該去讀本論口才是怎樣練成的才行，難怪你勸誰誰都不聽，你這話太欠了。”

見他還在愣着，以為他還在不解，我解釋着：“我猜猜你怎麼跟人村長說的，命格輕薄，不堪如此之事之類的話對吧？”

“你這話跟“你命跟狗一樣起不了什麼作用，還想跟人一樣做大事？我看你做大死！”，這能勸得了人嘛，是個人都有叛逆情緒啊。”我用指腹戳着他腦門，力道不重，他腦門還挺硬的，碎發還撩在我的手指上，癢癢的。

王也伸手一把抓住我戳他腦門的手指，他的手掌有薄繭，磨着我的手指，有點粗糙，我下意識地勾了勾手指，那薄繭磨着我的指腹，糙糙的，他看着我，眸色未明，我不解，“我說得有什麼不對？”

“我覺着我說的也沒啥不對，讓人認清現實也好。”王也放開我的手，眸子恢複清明。

我反問：“換你這麼被人說，你樂意啊？”

王也懶洋洋地回答：“有啥可不樂意的，命格輕賤其實也算一件好事兒啊，人一生下來能做什麼跟他想做什麼并不對等，抓得住的和抓不住的都是注定的，抓不住的隻能是強求也會從手中溜走……”

我語塞，雖然确實有這個理，命格輕賤至少不會天生就被那麼多東西羁絆。但是任誰聽到自己在世上微不足道都有點不爽。

我直起身，不想跟他說了，催促着他：“快點擇菜然後洗菜，還有别的話給你幹呢。”

王也嘴角抽搐，“我就吃了你一碗面，你想指使我幹多少活兒？”

“你幹不幹？”我剁着骨頭，舉起菜刀，兇狠畢現，“吃完就想跑？”

王也向來不擡杠，直說：“行行行别生氣呀……”低頭又認命似的擇菜，随即像想起什麼，喃喃，“又來這套……”

我疑惑，“我說過？”

王也看我，一臉憋着“你玩兒我”的表情，看了我半晌，确認我真的不知道後，輕歎了氣，擺擺手說：“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