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已經昏迷了幾天時,突然,魁兒爺把一疊厚得有一拇指頭粗的紙遞給我,我快速地掃了一眼,老實接過,掂量了下手中的厚度,心想,好家夥,這一病就有這麼多賬單,怪不得别人都說生病就是燒錢呢……
我一邊接過,一邊埋怨着這魁兒爺不厚道:“這不是你王大師嗎?這賬單還要給我買單,你這誠意就很敷衍了啊你王大師躺在床上很是心痛的……”
魁兒爺連忙打斷我:“這不是賬單,你看清楚。”
我一看,這的确不是賬單,居然是化驗單和檢查單……每一張的病症都不一樣,但是每一張都有不同的毛病。
靜默良久,魁兒爺問我有什麼想法沒。
我拿着檢查單,思慮片刻,勸慰着:“果然天才都是不長命的,你王大師估計要成仙的,開心點。”
魁兒爺:“……”他那大胡子臉掩飾不住的無語,定定地看着我,仿佛想不到我這麼毒舌,估計要不是我跟他王大師有點關系,他已經毫不猶豫批判我這個最毒婦人心了,他強忍着解釋:“你别看病多,但是王大師他隻是昏過去了,沒大問題的。”
我那點愁緒瞬間消散了,歪頭疑惑:“那你的意思?”
魁兒爺殷切地看着我:“你跟王大師一起,有察覺什麼不對勁嗎?”
我想起了之前陪王也去看皮膚科的事情,他喝了口熱水就立馬好了,醫生都驚呆了。
當時我就尋思着他是不是真的隻要多喝熱水就好了,實踐出真知,曾有過想灌他熱水呢,奈何魁兒爺說我這是想要嗆死他家王大師,估計覺得我這是使出了大郎吃藥這一招,看着我的眼神簡直在說我最毒婦人心。
我再看了手裡的報告單……
我幹脆誠實點頭:“有,之前醫生說他的皮膚病有考慮過梅毒。”
魁兒爺:“……”
廢話,别看我跟你是合作了,但是有些情報還是不能交換的啊。
我說:“你一臉震驚加痛心看我幹嘛?就算你再相信你的偶像,這也是事實啊,現在道士還要求守身如玉了?”
魁兒爺見我滿嘴跑火車,也不再想再套我話了,心裡估計已經對我亵渎他純潔的王大師後現在想要砍死我的念頭都有,他不再理會我,幹脆眼不見為淨。
這樣最好,我是不想跟這老江湖打交道了,每時每刻都得嘴上扯火車,避免自己被這老江湖套進去。
——
别看魁兒爺老是賊親昵地喊着我“小露”長“小露”短,叫得那叫一個親切,但對于他王大師,他其實那是将我當成王也的貼身丫鬟。
每日他都來三省我身,天天還監督我給他家王大師擦身子換衣服,不知道是他徒弟本來就有事情忙,還是因為有了我才變得來少了,反正我是沒見到他徒弟幾面。
一日,我給王小道長扭幹毛巾,擦着他的脊背,正将手伸到前面擦他的正面呢,一開始我對此還有點不好意思下手,磨磨蹭蹭地半天,後面魁兒爺在一側臉上笑得那叫一個蕩漾,說我這是心裡有想法,所以才不敢照顧王也。
我莫名上頭,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好歹也是天師府出來的人,雖然是除名了,但好歹我也是個清白磊落的偉女子,絕不能讓魁兒爺覺得我有什麼龌蹉的心理!
于是,我一臉正氣凜然地給王也擦身子,宛如手裡是佛像一般,那叫一個端正,絲毫沒有别的神情。
這魁兒爺就坐在旁邊,表面上是跟我侃大山拉近乎,實際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成為新聞上的壞保姆,怕我暗地裡虐待他家不能動彈昏迷的王大師。
我心想我的假臉還是挺純真無害的,這魁兒爺哪裡看出我有壞心腸。
現在想想,我怕不是一時昏了頭,着了陳金魁的道,居然還真的幫忙照顧王也了,這也太反常了。
這會子魁兒爺看着沒醒的王也,唉聲歎氣地跟我說:“都睡了這些天,王大師怎麼還不醒呢?”
我心想,你跟我說也沒用,我又不真的壞保姆,他還昏着真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