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飽,他還想再吃一碗,可是他身為男子,怎麼可以主動說呢,于是他說:“還行。”試圖讓許明棠理解他的意思。
誰料許明棠完全沒理解,“那你快去編竹爐吧,動動手,消消食!”
賀雲景:“……”
話已經出口,賀雲景也添補不了什麼,兜着半飽的胃和一肚子悶氣去編竹爐。
到了晚間,大家發現了一件被忽略的事情,賀雲景睡哪?
許明棠很快想出解決辦法:“我給你在廚房搭張床,你睡廚房吧,而且廚房還暖和。”
廚房出去就是後院,許明棠制炭的窯竈挨着廚房的牆搭的,窯竈裡制炭時,廚房就會獲得供暖,兩全其美。
饒是賀雲景不情願,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許明棠家中就一室一廚房外搭露天院子,卧房是許明棠和小梨睡的,而且賀雲景是斷然不同意與兩女子同睡一室的,這傳出去像什麼話,不睡廚房的話就得去院子露天睡。
隻能睡廚房。
許明棠把卧房裡的桌子搬到廚房,再加上後院吃飯的桌子,鋪墊些稻草棉絮,勉強也湊出一張床。
“行了,你就暫時這樣湊合一下吧,明天我再想想辦法。”
許明棠說完和小梨回房了,賀雲景一個人呆在黑漆漆的廚房裡,他一咬牙爬上了那張簡陋的床,把頭蒙進了被子裡。
本以為很難睡着,廚房牆壁的暖意讓他一下子生了困意,比當初他在家中睡時還暖和,轉眼安穩地熟睡過去。
遙遙的雞鳴聲讓賀雲景從半睡半醒中驚醒,他在哪?這是什麼地方?他怎麼會在這?
一連串問題沒來得及想出答案就從廚房的窗口看見後院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昨天的記憶随着那道身影驟然回籠。
外面的天還是暗的,許明棠姐妹卻早已起床,賀雲景為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起床的人這件事感覺到有輕微的羞恥。
他穿好衣服走到後院看見許明棠和小梨正在扒坑上的土,“你們在幹什麼?”他問。
“醒了,早飯在後面桌上,吃完飯來幹活。”
早飯!
賀雲景想起昨晚的炒飯,興沖沖去看,發現隻有一碗菜粥和一個燒餅,而且燒餅應當是放了有幾天了,幹硬得很。
腹中空空的賀雲景此刻也沒法挑剔,他端着粥咬着燒餅,去看許明棠她們在做什麼。
發現是在挖炭。
“炭原來是這樣做的嗎?”他覺得有些新奇,而且他覺得許明棠做出來的炭很好,敲擊時不會碎,且有清脆金屬聲,斷面也泛着漂亮光澤。
這種成色的炭在他家就是每個月隻能限量領的炭,去得遲了,他還可能領不上,在家中好炭都不會留給他的!
許明棠幹活很利落,炭全都撿出來之後,她又重新碼了柴進坑,封好口之後,她對賀雲景道:“你在家編竹爐吧,我和小梨上山砍柴,中午回來。”
沒等賀雲景應聲,許明棠和小梨就拿着斧頭和扁擔上山了。
賀雲景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後院覺得不可置信,這人怎麼能這麼放心他?也不怕他一把火把她家裡燒了。
雖然這樣想,但賀雲景還是老老實實坐在後院編竹爐。
後院在燒炭,所以很暖和。
安靜的後院,偶爾聽得見雞鳴鳥叫,除此之外,就隻有賀雲景編竹編的聲音。
臨近午時,許明棠和小梨搬着柴火和竹子歸家。
“哇!雲川,你做的不錯嘛!竟然一上午編了兩個!”
賀雲景被誇得一愣,轉而翹着壓不住的唇角道:“那當然。”
“行了,來,喝口水歇歇,咱們來談談勞動合同。”
“什麼合同?”賀雲景聽不懂許明棠說的話。
“就是打工契書。”許明棠示意賀雲景坐下,她開口,“鎮上一般工人是15文一天,我給你20文一天,多勞多得包吃住。怎麼樣,我給你的待遇還不錯吧。”
“還、還行吧!”賀雲景沒給别人做過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錯,隻是,在許明棠這裡呆着比在外面擔驚受怕來得好。
“喏,先給你三天的工錢。”
賀雲景望着那串銅錢疑惑:“三天不是60文,為什麼你隻給我30文?”
“你還欠我二兩銀子啊,扣你一半的工錢還債。”
賀雲景:“……”
“那我呢那我呢!”小梨在一旁看得眼熱,“我也要工錢。”有錢就可以買糖果子吃!
許明棠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要什麼工錢,過幾天送你去上學,我都打聽好了,鎮上雲山書院的夫子學問很好。”
小梨聽言,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