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着衣服下床打開門,看見抱着枕頭隻着素色單衣的賀雲景,視線從他微敞的衣領露出的肌膚一掠而過,眼底閃過深色:“怎麼了?”
賀雲景手指陷入枕頭裡,垂着頭眼神飄忽:“打、打雷了,我有點怕……”他在房間想了很久,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他可以趁機和許明棠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她應當就會娶自己了。
許明棠退後一步,讓他進了屋。
屋外寒風呼呼地刮着,賀雲景抱着枕頭有些拘謹地坐在床邊,“你在看書啊……”
“嗯。”
“你是想考科舉嗎?”
“不是,為了種地。”
“噢……”賀雲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許明棠說話,目光時不時地去看在床上看書的許明棠,暗惱這人怎麼半點不解風情?
又一聲悶雷響起,賀雲景做作地驚叫了一聲,借機撲到了許明棠身上。
當他的手碰到許明棠腰身時,仿若被燙到一般,瑟縮了一下,好軟……他忍不住想。
“我太害怕了,所以……”他擡起頭,口中說着早已想好的借口,正好撞進了許明棠的眼瞳裡,她的眼瞳顔色比常人淺些,帶着琥珀光,在燈光的映照下有股惑人的魔力,将賀雲景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呼吸噴灑肌膚上,氣氛變得有些暧昧。
屋子裡的燈光搖曳。
賀雲景的手掌緩緩搭在許明棠的腰上,他微低着頭去親許明棠的臉,當唇瓣真的碰到軟肉時,賀雲景的呼吸猛地急促。
許明棠沒有拒絕他……
賀雲景有些高興也有些失望,女人原都是這樣的……
但是她身上好香啊……賀雲景的唇胡亂貼在許明棠的頸脖上,有些意亂情迷。
單薄的衣裳被蹭得亂了,賀雲景覺得有些熱,他的手掌貼在許明棠的腰間,正欲向上,卻被一直微涼的手按住了。
“你呢?”
“什麼?”賀雲景呼吸有些粗重,迷蒙地擡眼,不明白許明棠在問什麼。
“你半夜上我的床,是想要什麼?”
賀雲景聽到這句話,身體僵住,因被情、欲而發熱的身體瞬間降溫至冰點,“你,你說什麼……”
“你之前應當是看不上我的吧。”許明棠看着他蒼白的臉說,神情冷淡,“或許你曾經有個比較不錯的身世,至少是高于我這個村民的,雖然你不說,但你的言行騙不了人。”
“看不上我,又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我的床?你想要的是什麼?還是說……”許明棠無甚情緒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喜歡半夜爬床?”
賀雲景才冷凝的血液登時沸騰,怒火直沖腦門,脫口道:“你胡說什麼?!”她怎麼可以這樣說他……
“我說得不對嗎?”
“你——”賀雲景才張開口,忽聽門外響起小梨的聲音:“許明棠!”
賀雲景氣息驟然短了一截,猛地往許明棠身下一縮,試圖拿許明棠的身體擋住自己。
“怎麼了?”許明棠扭頭問門外。
“你在房間幹嘛,我要和你睡。”小梨已經推開的許明棠的房門,她起夜似乎聽見許明棠房裡有男人說話的聲音,但她不好去問雲川,決定來許明棠這一探究竟。
“在看書,進來呗門沒鎖,正好進來認點字。”
賀雲景聽到這聲回答,眼眸睜大,許明棠想幹什麼?
他腦海裡閃過很多可能,再加上她剛才說的話,他悲從中來,委屈憋悶讓他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小梨聽到許明棠這麼幹脆地同意,反倒說:“哼,大半夜我才不認字,我不和你睡了,我自己睡!”
确認小梨走了之後,許明棠轉過頭,卻發現身下的雲川淚眼朦胧,哭成了個淚人,她覺得有些莫名:“你哭什麼?”
“就算、就算我爬床又怎麼樣,你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賀雲景抽着嗝委屈地說。
“我怎樣羞辱你了?”
“你讓小梨進來是什麼意思?是想讓她看見嗎!還是想和她一起……”一旦想到那個可能,賀雲景的眼淚更加抑制不住。
“你有病?”許明棠皺眉打斷他,“我要是說不讓她進來,你信不信她當場把門踹開竄進來?”
賀雲景哭聲一頓,顯然也是想到了那個畫面的可能性,可他還是覺得委屈。
許明棠沒耐心哄人,往旁邊挪了挪坐直了身體,“屋子是你要進的,床也是你要爬的,現在又在哭什麼?”
賀雲景嗚咽着說:“我怕你娶的夫郎容不下我,我才想着先一步……”
許明棠失語,“你的病是臆想症?”
賀雲景一噎,“那麼多人都找你相看了,萬一呢!”
“你是不是沒搞清楚你的身份?我是你的債主,我就算娶了夫郎,他也不會影響你還錢的?而你,你欠我的錢爬我的床,也是依然要還錢的!”
她的話說得不好聽,可賀雲景心裡卻安定了些,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若你夫郎要你趕我走呢……”
許明棠以一種難言的目光瞥他一眼:“你都看不上我了,你還會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