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金自打被許明棠闖了老巢,心裡萬分不痛快,陰測測地想找人弄死許明棠,可有忌憚許明棠手裡捏着的東西,每每想起都要大發雷霆,“一群蠢貨!叫你們查的東西查出來了嗎?!”
手下顫顫巍巍道:“田、田姐,查了,那天來找我們麻煩的是城西燕雙的人,聽說她們那天中午還一道吃了飯,也是燕雙那邊付的錢。”
另一人補充:“田姐,她和魏秀關系也不錯,上次小路上逮她,就是魏秀來阻止我們的,而且聽說在鎮上的時候,許明棠還和魏秀一塊賭錢來着。”
砰!
田金踹翻一把椅子,和城西那邊關系好,還和魏秀關系好,怪不得敢那麼肆無忌憚,更何況——
想到那疊被拿走的東西,田金更氣了!
“田姐!”有人從門外匆匆趕回來,她被派到村裡去尋許明棠的住處。
“說!”
“打聽到了,許明棠住在雲山鎮下面的村子裡,隻是那村子……”手下說得有些猶豫,當即就被田金狠踢一腳,“說個話說不清楚了?”
“沒,田姐,您還記得長史之前說的貴人嗎?”
田金面色一頓,“你什麼意思?”
“那些貴人如今暫住在雲山鎮趙家,她們正派人在雲山找祥瑞,就在許明棠村子的後山上。”
“找祥瑞?”田金眼縫眯起,當即有個主意湧上心頭,眼底閃過陰毒殺意。
……
“……之後,是她救了我,收留我。”賀雲景坐在屋裡和賀朝妤小聲說。
賀朝妤聽完目光在許明棠和賀雲景之間打了個轉,眉頭擰起,不等說話,屋外有竹哨聲響起,她止住話頭道:“我現在有事……”
她看了看許明棠,對于把弟弟留在這覺得不好,但一時又沒有合适地方安置他,她拉過賀雲景問了幾個問題。
在得知賀雲景仍是清白之身時,對許明棠的觀感稍微好了些,便對他道:“你暫時呆在這,等我事情處理完就來找你。”
說完,她從屋子裡離開,閃入山林裡沒了身影。
“怎麼辦?我姐姐來了……”賀雲景在屋裡不安地踱步。
許明棠不解:“這不挺好的嗎,你家人來了,正好可以幫你把錢還了,然後接你回去。”
聽到許明棠沒心沒肺的話,賀雲景氣得去瞪她:“你!”他咬住下唇,手指攥緊,“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嗎?!”
他忽然知道他的不安來自于哪裡,他不想離開許明棠,可面前的女人顯然不這樣想,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去留。
頭頂忽然一重,賀雲景回神,是許明棠按住了他的發頂,她的手掌微微用力将他壓向她面前,淺褐色的眼瞳依然對賀雲景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他聽到許明棠說:“賀雲景,你跟着我就隻能當種地砍柴的村民,你回去了就是尊貴的官家公子,别為一時的頭腦發熱毀了自己的前程。”
賀雲景有些委屈,也有些茫然,他哪來的前程,可他真的要跟姐姐回去嗎?
小梨下學回來就看見賀雲景魂不守舍的樣子,上前旁敲側擊,得知賀雲景的姐姐今日找來了,立時覺得上學的苦都沒了。
找來了好哇,趁着兩人還清白着,趕緊把人領走,别耽誤許明棠賺錢。
這頭賀雲景内心天人交戰食不下咽,那頭小梨喜吃兩碗飯。
但入了夜也沒見賀朝妤找來。
夜裡,許明棠躺在床上等着一會兒去封炭坑的口,聽到後院有響動聲,是平時從未聽到過的響動,她警惕起身,從屋裡的窗縫去看後院。
黑夜中視物困難,不影響許明棠看見有個瘦小的人影從後牆翻進她家後院。
那道身影并沒久留,在後院走了一道拿了什麼塞進懷裡之後,匆匆翻牆出去了。
許明棠拿過衣服起身走到後院,一眼瞥見放在門口的鞋不見了一隻,她無聲無息地跟在那個人身後。
見他直直往後山方向去。
那是近期被衙門戒嚴的地方,許明棠的眼眸變得幽深。
許明棠一直跟着那人,直到看到他小心地蹲下身進入官府的戒嚴條範圍。
寒夜中的深山偶爾能聽見風刮過樹枝的聲音,再往深處去,隐約聽見鐵鍬的響動。
那人興許是膽怯,在看到衙門營帳之後沒再往前去,從懷裡把鞋子低低地抛向營帳方向,轉身就下了山。
許明棠快速躲在樹幹後,沒叫那人看見。
确認人走後,許明棠也沒貿然去拿鞋子,她看見不遠處有衙役坐着烤火。
許明棠瞥見營帳中有衙役換下來的衣服和帽子,趁着營帳無人,她伸手扯了衣服套在身上,又拿過營帳旁插着的鐵鍬,混進了衙役的隊伍之中。
“劉姐,我們都在這挖幾天了,真的有祥瑞嗎?”
“小點聲,趕緊挖吧,大人說有,那定然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