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江沒由的心慌，跟着了悟飛奔遠去。

“後氏之子後瀾，壽數已盡，今，願魂入後氏冢。”。

語畢，熟悉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壓抑不住的血氣翻湧而出。

角落裡，銀杏葉的簪子不停顫動。

後瀾艱難地擦拭嘴角，殷紅染濕了手掌。她看着滿手的血迹發愣，耳邊響起阿江的玩笑話：

‘姐姐，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還記得當時的答案：沒有。

低頭失笑，她眼底劃過落寞，“真不巧，這個樣子應該不美了。”。

啪——

茶杯跌落清聲脆響。

後瀾應聲而倒。

“後姑娘！”。

藥材沉重地掉落在地。

元霁如風一般扶起後瀾，他顧不得男女之防，指尖搭上後瀾的手腕。

怎會如此！！！

脈象竟是油盡燈枯！

後江不是說……不可能！

元霁再去探脈。

可越探，心越沉。

“姐姐——”。

後江推開大門，眼前的一幕重重地擊碎了後江的心。

他瞪大眼睛，大片的紅色觸目驚心。

後瀾滿是鮮血的躺在元霁懷裡，他從沒覺得呼吸是這樣難，在這一刻他甚至不會吐氣也忘了怎麼吸氣。

今天的院子格外的大，不過方寸之地，他卻用盡了畢生力氣奔走。

後江從沒覺得院子有這麼長，跑過去的途中他連摔了幾次，最後連滾帶爬地到了後瀾身邊。

“jie，”，發出單音節的字已經是極限了，他的雙手無處安放，想抱抱後瀾，卻怕驚擾到她。

元霁心中不落忍，看着後面進來的了悟，他目光懇切。

“師父，你……”。

這一開口，後江仿佛找到了希望。

他扭身跪向了悟，眼裡是令人心疼的希冀。

“求求你，求求”，一個接一個的磕頭聲砸在每個人的心頭上。

了悟搖頭，手裡的這一道符紙用不上了，後江的精血與氣運，也沒用了，所有的一切都沒用了。

他們沒趕上，後瀾生命線已經灰暗，身軀已經千瘡百孔怎麼補也堵不住四處逃逸的生機。就連她的魂魄也正在燃燒。

後氏一族當真就這麼甯死不屈？明明隻要成皇稱帝就能打破詛咒！這都隻剩最後一絲血脈了！

了悟看看後瀾，又看看後江，最後深深地看了眼元霁。

複雜，難言，最後他也隻得深深歎息：“一切都是天命。”。

了悟臉上是罕見的失态，元霁從未見過他這般。

“您救救她，求您，我什麼都願意，求你救救她大師求求你，用我的命換她的好不好……”。

“元公子……”。

微弱的聲音止住了元霁的把脈。

“人命由天，壽數有定，就是辜負元公子一片好心了。”。

元霁看了眼地上的藥材，明白後瀾所指，心情更加沉重，這些藥材的主人已經用不上了。

“阿江，”，後瀾眉眼溫柔，即便身軀飽受煎熬，即便已經痛的失去知覺，她依舊眼中含笑。

後江停住哀求爬到姐姐身邊，從元霁手裡接過了她。

血！都是血！

為什麼止不住！

後江要瘋了！

“姐……姐，我……你不要走，我一個人，你要丢下我一個人嗎？”。

“阿江，不要哭。”。

“不哭，我不哭。”，他抹去眼淚，可惡，它為什麼不聽話！明明沒有要哭的。

“要吃飯，乖，以後我們阿江要一個人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