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有錢嗎?好豪華啊。“ 兩人羨慕,來人引他們上去之時都沒留存下來什麼恐懼感。
進去後發現屋内有三人,能一眼認出的是知州和夫人。另一邊還有位年輕男子自顧自的握着茶杯,見人進來隻是淡淡的撇了一眼。
“錢小姐,丁公子。”
一番寒暄過後又是一番寒暄,被邀請來這裡似乎也就隻是吃頓飯而已,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對方的目的。
“不知這位公子是?“ 終于她忍不了問出了口。
那男子端得一副生人勿近之态,五官硬朗堅毅,眉間籠罩着陰翳,飯桌上到處散發王霸之氣。
“這… “知州看了看男子,室内冰盆還滿,額上卻滲出了汗。
“不急。“ 還真是惜字如金。
既然不急,丁南煙不懂規矩本想動筷子直接吃吃喝喝算了,錢月在桌下踢了她一腳,隻得擺正姿勢一起大眼兒瞪小眼兒繼續冷場。
又進一人,擡眼看去發現是裴清浔。
“殿下好興緻。“ 來人站定在門前,氣勢和平常截然不同,硬要說的話是看起來還行但已經炸了毛的刺猬。
那男子輕笑出聲,順帶着自我介紹了起來。
“在下宇文泓,乃當朝二皇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錢小姐一眼,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感興趣。
錢月當然很驚訝,卻也說不上惶恐,她無官無職一介草民,今日一見後就再無交集。
“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咳,此事容後再談。“ 宇文泓開了個頭又收回去,眼中深意丁南煙讀懂了。
沒錯,暗号對上了。
“二位之前認識?”這不尋常的互動讓裴大人很詫異,被政敵間接邀請上船就罷了,如今席間暗流湧動,處處非比尋常。
丁南此人是否還值得信任,還是從一開始就等待他進入圈套。
“今日是初見,倒是裴兄怎麼… ? “ 當時在破廟裡兩人自報家門都模模糊糊,如今看來裴清浔身份也不簡單。
五人神色各異,知州和夫人在其中反而沒什麼存在感。穿着绫羅綢緞的舞女上場,樂師也就位,香風陣陣,琴聲和絲竹聲勉強撐住了快要破碎的場子。
知州沉思幾許,出了個馊主意。
古代文人和現代人差不多,酒席上都會玩遊戲來熱場,偏他從射覆,投壺這些遊戲中選了個最考驗文化水平的飛花令。
“今日河畔會友,那便以舟為令吧。”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注1)“ 雖不情願,在展現文化水平上裴大人事事争先。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注2)。“ 再接下去的,是一直像個華麗擺件的知州夫人,說話時眼角布滿細紋的提線木偶突然靈動了起來。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注3)“ 丁南煙瞪了宇文泓一眼,她就記得這麼一首熟悉的還被搶先了。
“算了,我喝酒。” 人生在世何苦難為自己,痛快利落的幹杯便是。
輪到錢月也沒對出來,丁南煙本着憐香惜玉的心也替人飲了下去,宇文泓和裴清浔神色又都千變萬化,錢小姐做作的嬌羞了幾下一看就是老演員了。
“不如真心話大冒險?” 她阻止了知州一輪再一輪的苗頭,提出了新的提議,席間有三個人松弛下來。
“此為何意?” 這名字是裴大人從未聽過的直白。
“玩了你就知道了,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在形勢不明之時,他選了保守的真心話,其他人裡隻有二皇子大膽的選了大冒險。
将印着花枝的酒壺騰空後在桌子中央将其旋轉起來,殘影越來越清晰,直到瓶口指向一人。
裴清浔喉結滑動,身子緊繃了起來。
“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誠實的回答。”
終于要來了嗎…
丁南此人詭計多端, 第一問應該是問他的身份和去處,說不準還會夾帶一些朝中之事,就是不知到二皇子一派到底想從他身上打聽什麼,又是有什麼陰謀。
“在這個桌上,有被你當作好友之人嗎?”
往日玩這個遊戲之時都是問一些戀愛八卦,今日隻能收這些問一些無關緊要的想法。
嘴上說是無關,她也想知道對方有沒有把她當作好友。
瓷杯碰上了碗著,震顫幾分後叮當作響,心思已經不知繞到何處之人靈魂回體,對問題如此簡單不可置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