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錢月吃癟的時候可不多見。
“你來的正好,我剛選中這個牡丹春景的錦帕就被搶了過去,我心知自己勢單力薄覺得忍下算了又選了别個,結果又被搶了去。”
“你根本就不是想搶錦帕,你就是針對我。” 錢月見有了幫手,說話也不委婉了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哈,真是好笑,我可是知州府上的人,針對你一個沒權沒勢的丫頭做什麼?”
眼見形勢越來越劍拔弩張,丁南煙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幫着她繼續吵下去,眼見繡坊的老闆都躲在櫃台後不出聲。
“ 殿下。” 錢月朝門口行了一禮。
宇文泓走進來時繡坊終于安靜了,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的穿着氣質,識時務的閉嘴不言。
“怎麼了?” 他雖然一副詢問的姿态,身體卻很自覺的站在了任務對象的旁邊。
“起了些争執罷了。” 錢月見人走近,收起自己外放的攻擊氣場。
那女子撇了撇嘴,将手中帕子甩在一旁拉着自己的丫鬟妖妖娆娆的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三人。
……
屋内青煙缭繞,女子一襲紅裙,纖細的腳踝上銀鈴微響,輕倚在男子懷中蠱惑般撫上他的臉頰。
“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外面傳來女子的哭泣聲,嘴上說着最蠻不講理的話偏偏聲線軟的像在撒嬌。
“誰欺負我家青桃了。“ 鄭知州推開身上的女子,拖着慵懶的步調走出屋外,憐惜的抹掉了她硬擠出的幾滴淚。
“還不是那錢家小姐。 “
“錢家小姐?“ 他在衢州似乎沒聽說過這号人。
“那錢家在鹜陽張揚跋扈,初來衢州氣焰依舊嚣張,也不知道他們來此地是做什麼… “
鄭知州這才記起自己的妾原籍應當是鹜陽的,這錢家他之前倒是從未關注過。
“無妨,有什麼誤會把人請過來聊聊就是。“ 他大手一揮摟着人肩膀進了屋。
“是。”青桃用帕子将那幾滴鳄魚淚擦幹,輕輕撇了一眼穿着紗衣被帶出去的女人,低頭勾唇。
錢月接到知州的請帖時,又回憶起了被畫舫支配的陰影,連忙去找丁南煙商量該如何做。
“ 這事兒吧,我覺得有個人比我更适合。” 她沒有請帖總不能硬闖,但宇文泓可以,皇權至上的社會算他會投胎。
“這……他會同意嗎?” 錢月心想那可是二皇子,怎會為她區區一個商人之女出面。
“放心吧,你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看出了她的猶豫和恐慌,丁南煙當即便拉着人找上門去。
“宇文兄!錢小姐有事找你幫忙!” 将人帶到府外,在錢月震驚的眼神中她扯着嗓子就開喊,絲毫不顧及門外穿着铠甲一臉嚴肅的侍衛。
本來靠在塌上享受着西瓜和冰酪的男人動作一頓,飛快地起身整理自己的形象,将大開的衣衫扣到最上處,确認無誤後才邁着快要飛起來的步子去前廳見人。
“還是你這兒好啊,比客棧的東西全多了?“ 丁南煙就跟進了自己家一樣,東摸摸西看看,結果被身邊人狠狠瞪了好幾眼。
“你們先談着,我能去你花園逛逛麼?” 說完也不管他們的反應,一溜煙跑去了别處。
“殿下勿怪,丁公子就是這個性子。” 錢月一臉歉意的低頭行禮。
“嗯,我知道。” 宇文泓自己都沒發現,每次和任務對象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會自動溫柔幾個度。
他叫人坐下說,甚至還貼心的在旁邊放了杯清茶。
“那日我會同去,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聽完前因後果之後,宇文泓自然是答應了,但丁南煙還未回來,兩人坐在那裡就不知要繼續說些什麼。
“不如我們也去花園逛逛?“ 漫長的安靜之後,他提議。
還未走近,遠遠的就聽見丁南在那裡和侍女們尬聊,哄的她們臉色通紅叽叽喳喳笑成一團。
“我們去别處吧。” 宇文泓額上青筋突突的跳,有種自己院子裡的花杯他人摘掉的憋屈感。
“殿下,您是個很好的人。” 錢小姐擡起頭,發覺他不僅身子高大,為人也非常可靠,和總是表現的很輕浮的丁公子完全不同。
木槿花瓣飄飄搖搖落在她的肩上,一隻大手将它撚起來,動作間一陣微風帶起了她鬓邊的碎發。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