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全部為俠客視角-----------------------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闆,一瞬間,俠客有點茫然,随後就震驚于自己居然能夠再次睜開眼睛,他本來以為自己是絕對活不成了。在意識到依然還生存着的下一秒,俠客立刻警惕地起身,卻因為急促的運動震動了身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龇牙咧嘴,咬牙忍受着疼痛,他審慎地打量着四周,不管自己為什麼會沒死,但是既然活下來了,他就不打算再次輕易死去,因此确保現在自身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裝飾也很簡單,不過看風格卻不像是醫院的病房,倒像是身在普通民宅的房間裡,低頭打量自己滿身的繃帶以及隻剩一條内褲的身體,俠客知道應該是有人救了他。
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周圍很安靜,他也沒有感受到房間外面有人的氣息。救他的人是出去了吧,俠客推測道,既然暫時沒有危險,他的身體又的确需要休息,因此俠客放松了身體,緩緩地躺了下去,倒在床上,俠客思索着前因後果以及現在的身體狀态,心中充滿了疑惑,依照他的傷勢來說應該是必死無疑的,可是現在卻好端端的活着。
他是在回流星街的路上被人阻擊了,雖然旅團是個整體,但是不出任務的時候,成員們都是各自為政的,俠客在四個月前參加了盜取白火的任務後就一直處于閑散狀态,在幾個城市間遊蕩着,過了幾個月的松散日子後他終于決定回流星街蟄伏一段時間,在路過班賽的時候,他在郊外被人攔了下來。
堵他的有十來個人,個個都是念能力者,而且大部分都是被請來的賞金獵人,領頭的人叫嚣着要報仇,在那裡慷慨激昂的陳詞痛述着,俠客自然是完全沒在聽對方說些什麼,反正也是想不起來的,旅團殺的人還少嗎?根本不可能一個個去記住自己殺過的人,因此他隻是謹慎地估量着形勢,判斷着自己的勝算,看着對方那些人身上雖然不澎湃精純但是依然相當紮實渾厚的念力波動,俠客心中暗暗發苦,今天的樂子是抽大發了啊。
幻影旅團身為A級盜賊團,即使因為捕捉的難易度問題,個别團員的身價甚至有升到S級的,但是隻要是旅團一員,身價金額都不會低于A級别,而一個A級别通緝犯的賞金可以供一個人舒服地吃喝一輩子都不愁,顯然那些賞金獵人既是被雇傭人的報酬所吸引,同時也是沖着自己身上高額的賞金來的。
雖然同樣都是旅團的一員,但是并不代表旅團裡每個人的戰鬥力都是一樣的,因為念系不同,所以能發揮出的戰鬥力也是參差不齊的,身為操作系的俠客,其身體能夠鍛煉的強度是有限的,他又是負責情報收集和計劃輔助的後勤類工作,這導緻他使用腦力的時間遠大于需要用到體力的地方。因此他的近身格鬥并不是很強。
看着眼前那十幾個念力不弱的念能力者,俠客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旅團成員的戰鬥都是單打獨鬥的,俠客也有這樣的驕傲,這是對自己實力的一種信心,随便插手别人的戰鬥隻能被視為是對同伴的不信任以及輕視,所以他不會向同伴求救,當然即使求救估計也不一定能撐到同伴趕來。
不過即使他的近身格鬥再差,他依舊是旅團的一員,A級的盜賊,以念能力者的實力來說,他任然是處于上位的高手,想要抓他?可以!但那必須是用自己的命來換!即使今天或許他會命喪此地,那也是在把所有人都送入黃泉之後!
處于不利形勢的俠客決定趁對方還不清楚自己念能力之前,先下手為強,他一口氣插了二根天線在其中的兩人身上,控制他們攻向其他同夥,自己也順勢撲了上去,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賞金獵人反應很遲緩,俠客順利的幹掉了五六個人,可是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調整了過來,并且殺掉了他控制的兩人,一起包圍夾擊着俠客。
被夾攻的俠客很快就傷痕累累了,逼不得已他隻有使出了自我操作模式,這能使他的力量瞬間大幅上漲,可是對手也不弱,辛苦殺掉了最後一個人後,他拖着破敗的身體離開了現場,畢竟留在現場很危險,他不能确定對方是否會有增援,跑到一個小樹林後,解除了自控模式的俠客已經累的連一根手指都舉不起來了,本來自控模式就有很強的副作用,不到必要他不會使用。加上他又深受重傷,現在是連想要打個電話聯系下同伴的力氣都沒有了。
無力地倒在地上,俠客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兇多吉少了,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傷有多重,表面那些深可見骨的刀口不過是小事,即使是被割斷了動脈的大腿那處傷口,他也不會放在眼裡,用念能力就能暫時止住血。可是糟糕的是剛才的那些念能力者中居然有以傷害身體内部為目的的念能力,俠客就中了好幾招,内髒受傷是即使念能力者也無能無力的,不可能将念力連内髒都覆蓋到,感受着自己身體内部的糟糕狀況,俠客不由得苦笑,内髒破裂再加上大出血,這是穩死的狀态,看樣子今天他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俠客并不害怕死亡,流星街出身的人都不會怕死,每天的生活就是遊走在刀尖的血腥生活,時刻與死亡為伍,在流星街,能活着是你的運氣也是你的實力,死了也不過是因為不夠強罷了,俠客自然也是将這個規則融入了自己骨血之中,所以他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而當死亡來臨時,他也能夠欣然接受,更何況殺了一個夠本,現在他殺了十幾個,怎麼說都已經值回票價了,因此俠客隻是平靜地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那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直到現在再次醒來,俠客感受着身體的狀況,身體内部完全沒有任何不适,仿佛自己的内髒從來沒有受過傷,沒有任何異常,外面的傷口也被人仔細的包紮起來了,不知道究竟是誰救了他,也不知道離那天過了多久,俠客不停地揣測着,卻毫無頭緒。
想不明白的俠客在身體強烈的抗議下忍不住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過了過久,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音,像是鑰匙開門的聲音,下一秒,空氣中多了個陌生人的氣息,俠客立刻警覺的睜開眼,是這房子的主人回來了吧,外面的人似乎在忙着什麼,并沒有進來俠客的房間裡。
俠客靜靜地等待着,現在以靜制動是最好的,不管這人出于什麼目的救了他,但既然沒有讓他死,那至少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正沉思的時候,聽見一個輕緩的足音向着他的房間靠近。
門外的人是個年輕女人啊,不知道是不是救他的人?靠着對方走路的頻率以及聲音,俠客輕易地推斷出了門外人的主要特征。
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俠客閉上了眼睛,現在裝作昏迷不醒或許會好點,如果對方是有什麼陰謀,那對于昏迷中的人更能夠傾吐真言,萬一需要反擊,對着昏迷不醒的人對方的防備也會低點,憑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也隻有出其不意才更容易得逞。
慢慢調整着自己的呼吸頻率,控制着細微的肌肉顫動,俠客模拟着昏迷的人的生命特征。
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向着他躺的床走來,在接近他後,那人似乎伸出了手向着他靠近,感覺到來人越來越近的手,俠客一瞬間控制不住地肌肉緊繃了起來,但是在下一秒他硬生生地将這種反應壓了下去,雖然是對于陌生人氣息的身體的本能警戒反應,但是現在還不到暴露的時候。
來人并沒有做奇怪的事,隻是将手輕輕覆蓋在他的額頭上,那是雙柔軟溫良而又光滑細緻的手,感覺上去非常小巧。
在他的額頭上試探地撫摸測量了下,對方很快地抽回手,那一瞬間,俠客甚至有點不希望對方這麼快将手拿開,對方撫摸自己的時候他有種非常舒服的感覺,随後,耳邊聽見一個空靈的聲音低語着:
“唉,還沒醒嗎?也是啊,畢竟傷的這麼重。”
聽見聲音,俠客知道自己沒有猜錯,對方果然是個年輕女人,甚至似乎才隻有十幾歲的樣子,對方絮絮叨叨的繼續在耳邊說着,俠客捕捉着她話中的信息,整理着自己的狀況。
“你快點醒吧,費了老大勁也沒把你給治好多少,這樣繼續躺下去不醒的話,我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了。”
俠客心中一動,果然是這個少女将他治好的,不過對方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内傷已經全好了,還以為治療沒起大作用,不過内髒的傷的确是不容易看出來,所以才會誤解吧。
“哎,我又沒有身份,這該死的醫療系統!”
對方恨恨地咕哝着,聽見少女沒有身份,俠客心中劃過了一絲疑雲,除非是流星街出來的,否則不可能沒有沒身份的人,但是即使閉着眼睛,俠客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很平靜,沒有流星街人的那種死生一線掙紮出來的味道,可是如果不是流星街的人,那還會有哪裡的人會沒有身份。
不是流星街的人又查不到身份,沉思着的俠客突然間覺得這種情況似曾相識,一瞬間腦海中劃過一個身影,那個他調查了很久卻始終不知道對方身份的賽璐璐。
想到這,俠客也不想再裝昏迷下去了,他想要快點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裝作似乎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樣子,俠客“恩”的呻吟了一聲,眼皮眨了眨,輕輕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上方。
一個水藍色頭發水藍色眼睛的少女正面帶吃驚地看着他,可是下一秒對方就向着他綻開了欣喜的笑容,眼中也帶着真誠的愉悅。
“啊,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看到少女的一瞬間,俠客就确定了,是她,那個讓自己感興趣的叫做賽璐璐的少女,當時第二天想要去抓住這個少女的俠客卻并沒有碰上她,對方是逃掉了還是發生了其他事,俠客并不知道。不過,後來他曾經仔細調查過她,但是卻什麼也沒有查到,想要追蹤對方的信息也是完全無迹可尋,沒有身份,沒有銀行消費記錄,沒有車船旅行記錄,什麼都沒有,自那面之後,這個少女宛如人間蒸發一樣,仿佛世上從來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過,這挑起了原本隻是對賽璐璐有輕微興趣的俠客的鬥志,可是因為尋找的結果不如人意,因此雖然還記挂着這件事,但是俠客卻是基本放棄了繼續搜索了。
不過,算是幸運嗎?遍尋不着的人居然就這樣再次出現在面前,而且居然還救了他,一瞬間俠客心裡都不知道是該喜該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