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沒忍住笑出聲,被淚水打濕過的金色眼瞳璀璨奪目:“你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我隻是想學習,順便實際體驗一下精神疏導而已。”
卡斯蒂爾沒說話,安瑞站起身拉着他往外走,邊走邊說:“不要多想,這隻是一件互利互助的事,我有能力,剛好需要一個精神力不穩定的病蟲。”
他大步走在卡斯蒂爾身前,步伐輕快有力,神情話語溫柔的像夏日午後的陽光:“我昨天還想着先暫時做直播賺些生活費,等信息素穩定後就換工作,在醫院做精神治療師就是我的備選工作之一。”
卡斯蒂爾跟在他身後,看着他邊走邊聯系克裡蘭,将自己的決定告訴對方後又耐心将這幾句解釋的話複述了一遍。
怎麼會有這樣的雄蟲呢?
明明被蟲化後納爾的樣子吓到心悸惡心險些昏厥,卻會在他陳述雌蟲注定走上死路的不幸命運時落淚。
他想不通,安瑞太奇怪了。
“閣下,您真的要給那隻軍雌做精神疏導嗎?”走在他們身邊引路的年輕醫生既高興又擔憂,大概是剛進職場還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見到雄蟲後又熱血上頭,不停的找話題和安瑞聊天。
卡斯蒂爾看安瑞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便插嘴打斷對方的問題,低聲詢問:“納爾剛蟲化,短時間内大概收不回蟲肢。……你可以嗎?”
他可沒忘雄蟲看到納爾蟲形時難看的臉色和生理性的厭惡恐懼反應。
安瑞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垮掉,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重的說:“應該可以…吧?”
壞了。
被卡斯蒂爾口中的軍雌命運刺激的安瑞這才想起來,自己想救的“人”不是老家可敬的人民子弟兵,是蟲族上能打仗下能生崽的雌蟲。
他有些緊張,這救人的話都說出去了,如果治療時被病号的樣子吓暈,吓吐,吓腿抖,可就丢大臉了。
卡斯蒂爾聽到他滿是不确定的聲音,心中了然,低聲安慰說:“沒事,雌蟲蟲化後的樣子很多雄蟲都接受不了,一會兒做疏導時把疏導室的燈關掉就好了。”
安瑞點點頭,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總不能指望他靠善心壓下恐懼,在第二次見到幾米高巨大化蟲子就能順利接受吧。
三人來到疏導室所在的十樓,剛走出電梯,就遇到來接他們的克裡蘭一衆蟲。
安瑞走出電梯,克裡蘭一衆蟲神情激動的迎上來,克裡蘭笑着說:“閣下這邊請,收到您的消息後,我們已為納爾中校注射了精神安撫劑,但納爾中校因為長時間大量注射藥劑,已經産生抗藥性,暫時無法收回蟲态。
不過您放心,醫院有專業的防護措施,病房内都安裝有囚星同款電擊裝置,醫院已在第一時間給精神力暴動的雌蟲植入神經控制芯片,如果雌蟲徹底失去理智,産生攻擊行為,芯片會在五秒内爆炸,徹底破壞雌蟲的腦部神經。
您可以在疏導室外觀察一下具體情況再考慮要不要對他進行精神疏導。”
“芯片…爆炸?”安瑞看過去,神情詫異,蟲族防護措施這麼硬核嗎?
卡斯蒂爾:“精神力暴動且全身蟲化的雌蟲十分危險,蟲化後雌蟲的身體素質會全面提升,能憑借蟲甲接炮彈,蟲肢撕鋼闆,同時會影響身邊的其他雌蟲,将其他雌蟲影響為同樣的戰鬥兵器。
不能緻死的電擊隻能阻止雌蟲片刻的行動,軍雌隻需三分鐘就能恢複戰鬥力,隻有徹底摧毀腦神經才能殺死狂暴的雌蟲。”
克裡蘭嚴肅地說:“是的,所以需要閣下您慎重考慮,要不要進行精神疏導。”
說話間,一行人已站在疏導室的隔離病房前,隔離病房專供精神力暴動的雌蟲使用,裡面所有設施的配置隻比囚星低一級,可以說是整個醫院最堅固的病房。
克裡蘭和站在病房門口的醫生點頭示意,安瑞就看到那個醫生在牆壁儀器上操作了幾下。
不知醫生做了什麼,随着他的動作,疏導室原本安靜平和的氛圍被打破,緊閉的病房内忽然傳出一種讓他生理和心理上都十分排斥的壓迫感。
那種壓迫感讓他渾身汗毛豎起,不自覺緊繃着神經,警惕的觀察周圍,像被藏在暗處的惡獸盯上一般,有種站在尖刀上搖搖欲墜的感覺。
“隔離病房安裝了精神力隔絕裝置,能阻斷大部分狂暴的精神力,他把隔絕裝置關了,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一直守在他身後的卡斯蒂爾擋在他身前,低聲說:“精神力暴動的軍雌很暴躁,不受控的精神波動會本能排斥、攻擊接近他們的同性和亞雌。
雄蟲雖然不會受到攻擊,但也會被影響,注意身體,不要硬撐,感覺不舒服我們就走,等他恢複一些再來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