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惺忪地坐了起來,應道:“起來了——”
她随手撓了撓蓬松的頭發,穿上拖鞋,打開了房門。下一瞬,她猛地瞪大了眼睛!門外!竟然!站着!沈!淮!煦!
“你怎麼在這裡?”
陳曉雲一聽,皺起了眉頭,斥責道:“沒禮貌!小沈是專程來幫你搬東西的!你看人家那麼早就過來了,你還在睡覺!”
沈淮煦看着沈淮煦臉上完全不施粉黛的樣子,幹淨透徹,跟她平日裡的感覺又是不一樣。莫代爾的睡衣,薄薄地罩在她的身上,雖然不透卻遮擋不住她的姣好的身形,胸前的輪廓隐約可見。
沈淮煦無法自抑地滾動了下喉結,随即笑道:“阿姨,是我不好,沒有事先跟暖暖說好。”
宋知暖皺起眉頭,感覺一大早喝了杯綠茶,知道這樣做不好就不應該這樣做。她皺起眉頭,說:“我先換個衣服。”
說完,“砰”地一聲,毫不留情地将房門關上。
幾分鐘後,房門再次被打開。宋知暖換了一套簡單的淺黃色T恤,一雙寬松的長褲,很居家的款式。她沒有化妝,隻是把亂糟糟的頭發梳理了一遍。她沒看沈淮煦一眼,徑直走進衛生間刷牙洗臉。
等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沈淮煦今天的打扮也很随意。一套簡單的白T恤,一條墨綠色的工裝褲。頭發也不像平時那樣梳起來,而是柔順地垂落下來。
搭配上他那張俊臉,不得不說,說他是個男大都不為過。
宋知暖走到他邊上坐下來,打趣道:“你也剛睡醒啊?”
沈淮煦一開始還沒明白她什麼意思,不過捕捉到她上下打量的眼神,便明白了。
“不是,我想接地氣一點。”
宋知暖:……還在記着領證那天,她說他們豪門霸總結婚也帶去民政局排隊領證的事。當時沈淮煦還拿手上小紅本敲了下她的頭,問她平時都看的什麼小說,别把腦子看壞了。
午飯後,沈淮煦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吧。”宋知暖一邊應道,一邊走進房間。她雙手叉腰,環顧着小小的房間,有些一籌莫展。好像收拾好了,又好像沒有的感覺。可能還是得再拿一個行李箱,她想着去跟陳女士借個行李箱,剛轉身,竟一頭撞進身後的沈淮煦懷裡。
她像碰到一根彈簧一樣,立馬自行向後彈開,還指責沈淮煦道:“你怎麼進來了?”
沈淮煦卻理直氣壯地說:“想來看看你的房間。”
宋知暖:“……有什麼好看的。你讓讓,我去拿個行李箱。”
沈淮煦笑着側過深,讓宋知暖過去。自己則仍然留在房間内,打量着這個房間。他從剛才進來就感覺到了,這個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宋知暖身上的味道一樣。
房間不大,滿滿當當地擠滿了東西,都是各種可愛的女孩子玩意。沈淮煦笑着一個個看過去,想通過這種方式了解宋知暖都喜歡些什麼。
視線移動到書架上,他看到有一本畫冊,沒多想便伸手拿了下來。他随手翻開裡面的畫,畫的大部分是風景,有好幾張都是響水街。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響水街。
他繼續随意翻着,突然看到一棵大榕樹,他翻頁的手停了下來。
這幅畫的主體是一棵大榕樹,不過樹上一根粗壯的樹枝上,有兩個小小的身影。
往事突然湧了上來——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看着他問道:“哥哥,我不想你回去。你明天還會過來嗎?”
他點點頭:“會!我明天再來找你玩!”
女孩開心地說:“好耶!那明天我帶你去爬樹!”
可是,他第二天并沒有回去找女孩。
當他再回到響水街的時候,女孩和她一家人都搬走了。
沒想到,她用這種方式實現了他們當年的約定。
他的瞳孔微微震動,原來她沒忘記他。
這時,宋知暖推着一個行李箱,咕噜咕噜地走了進來。看到沈淮煦手上的畫冊,她立馬緊張地跑過去,搶了過來,有些不開心地說道:“你怎麼能随便拿别人的東西呢?”
畫冊突然從眼前消失,仿佛一下子将沈淮煦從回憶裡拽了回來。他回過神,輕扯唇角,笑道:“裡面畫的什麼啊,這麼緊張。”
宋知暖氣呼呼地将畫冊塞回書架,說:“不關你事。”
沈淮煦看着宋知暖又氣又羞的樣子,笑意洋溢臉上。宋知暖把畫冊收好,打開行李箱,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又急匆匆要往外跑,走到房門,她不忘回頭警告沈淮煦:“不許再碰我東西了!”
“啊,知道了。”沈淮煦雙手插着兜,眼睛在宋知暖的書桌上“掃描”,心不在焉地應道。
因為,他在書桌上看到一個可疑物品。
是一個相框,相框裡放着的不是照片,是一個樹葉标本,用樹葉拼成的一朵花。
左下角有一句話:“送你一片時光的脈絡裡最溫柔的綠意。陸辰。”
陸辰。沈淮煦心裡默念着這個名字,直覺告訴他,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