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沈淮煦解釋道,“定制的,今天剛送到。”
似乎在解釋為什麼他們領證這麼久他才給她戒指。
宋知暖有些懵:“我們……也需要婚戒?”
“畢竟在外人面前還是需要的。”沈淮煦面不改色地解釋道,“例如家庭聚會,或者一些重要的場合,如果突然有人問起戒指的事,不好圓。”
宋知暖點點頭,應道:“也是。”
既然是為了協議需要,她也就不客氣了,伸手想要拿過盒子,說:“那我就收着啦。”
沈淮煦卻将盒子往後一縮,說道:“婚戒不是這樣收的。”
宋知暖:“?”
那是怎樣收?
沈淮煦輕扯唇線,突然伸手抓住宋知暖的左手。
“你幹什麼?”宋知暖心頭一驚,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沈淮煦卻用力抓住。宋知暖心跳得像隻小鹿在心口亂竄,大晚上的,這人想幹什麼呀?
“别動。”沈淮煦沉沉地說道,他的手輕輕地抓着宋知暖的手,很小很軟,讓人忍不住想要撫摸卻又不敢觸碰。他克制住自己那些不該出現的龌龊想法,拿起戒指,緩緩地将穿入宋知暖左手的無名指内。
就在指尖觸碰到戒指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微弱的電流流經,手指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心髒的某一處瞬間酥麻。
也是在這一刻,宋知暖突然明白,為什麼婚戒是戴在無名指上。
十指連心,無名指尤其敏感,能瞬間将兩人的心拉近。
一股熱潮泛上宋知暖的臉頰,原來婚戒是要這樣收的。
可是,他們兩人這種關系,還有必要搞這些儀式嗎?
她悄悄地掀起眼眸看向沈淮煦,隻見他垂着雙眼,認真專注地看着她手上的戒指。
戒指從指尖挪至末端,這一段短短的距離,沈淮煦卻移動得極其緩慢,一寸一寸的,仿佛在走一條不想走完的路。
此刻的沈淮煦看着戒指徹底抵達宋知暖左手無名指的末端,他也在這一刻意識到儀式感的重要性。
為什麼要戴婚戒?為什麼婚戒要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曾經,他無法理解這些約定俗成的規矩。
直到現在,他才突然明白,這些沒有意義的行為,正是在無數人多年來反反複複的遵循中,被賦予了意義。
它的意義就在于,不用去思考為什麼,隻需要這樣做了,便有了意義。就如此刻,他為宋知暖戴上婚戒後,竟莫名有了一種,她真的成為了他的妻子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比領結婚證這種擁有法律約束力的行為還強。
戒指戴好了,理應放手了,但沈淮煦卻舍不得放開。
他抓着宋知暖的手,輕輕用力,卻不是把宋知暖拽過來,而是自己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将兩人的距離再一次拉近。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眼前的人,心底莫名湧起一股沖動,他想要吻宋知暖。
宋知暖渾身僵硬,明明戒指都戴好了,她不明白沈淮煦為什麼還抓着她的手。她茫然地擡頭看着沈淮煦,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此刻,兩人的距離已經近得足以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暧昧的氣氛拉滿。
這時,她看見沈淮煦俯身,緩緩地朝着自己靠近,鼻息交纏,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一寸一寸地縮短。
宋知暖的大腦有些宕機,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是要接吻嗎?協議隻說不用過夫妻生活,但沒有說需不需要接吻。
可是,現在沒有外人,他們為什麼要接吻?
她無法為兩人此刻的行為找到合理性,更可怕的是,盡管她找不到合理性,身體竟然沒有做出制止的動作。她感到既緊張害怕,又有些好奇和期待。
可是,也就在這一刻,一種久違的恐懼突然襲來,像是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
她意識到不能放任眼前的情況失控,瞬間奪回對身體的掌控,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猛地退後了兩步。
距離拉開,剛剛籠罩在兩人身邊的滾燙氣息突然像被抽走了一樣,她在沈淮煦的驚愕中問道:“這也是協議規定的?”
協議?沈淮煦微微皺眉,剛剛在心底燃起的情愫倏地消失。
“嗯。”宋知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足夠平靜,“你剛才是想親我嗎?所以,我們的協議也包括一些必須的親密接觸,例如牽手、接吻之類的?”
宋知暖的話,像是一團蓄滿水的棉花,硬生生地塞進沈淮煦的胸口,堵得他快要透不過氣。
他喉結微微滾動,清了清嗓子,說道:“是,畢竟協議規定,你必須在外人面前扮演好我的妻子,所以,肯定會有一些無法避免的親密接觸。”
“哦……”宋知暖明白了剛才沈淮煦的行為合理性,可是,她還是找到了bug,刨根問底道,“可是,現在沒外人啊,我們也要牽手接吻?”
沈淮煦:“……”
這人不僅給了台階不會下,還要把台階搬走。
“這不是怕你沒經驗,到時露餡嘛!”沈淮煦緊蹙着眉,順勢問道,“所以,你會接吻嗎?之前跟人接過吻嗎?”
所以,沈淮煦的意思是,他剛才是為了跟她提前演練?可是,他那句“你會接吻嗎”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雖然,她确實沒有接吻經驗,可是此刻她莫名不想被看低。
“當然有啊!還不止一次呢!20多歲的人,怎麼可能連吻都沒接過呢!我可有經驗了,所以你以後不用再搞這些練習了!”
沈·20多歲連吻都沒接過的人·淮煦:“……”
短暫的尴尬過後,沈淮煦卻在想,宋知暖跟誰接過吻呢?她談過戀愛?
這時,一個名字突然闖進他的腦海裡,在宋知暖之前的房子裡看過的樹葉标本上寫着的名字——陸辰。
他胸中更加郁結難耐,表面卻佯裝鎮定,說道:“那就最好。”
……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宋知暖和其餘A組的人都很煎熬,因為一整天下來都還沒有消息。一整天心都是被吊着的,大氣都不敢出,不管中沒中标都來個消息啊啊啊!!!受不了了!
直到差不多下班的時候,吳昕華突然從她的辦公室走出來,大家的視線立馬集中到她的身上。隻見她一臉嚴肅,沒有一絲笑容。頓時,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沉。
“成了。”吳昕華淡定地吐出兩個字。
成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