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好像連他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那幾天,她下班後就到沈淮煦常用的幾個品牌專門店去逛。
她想過送領帶、送皮帶,但總覺得太普通了。
直到她看到這個領帶夾和袖扣。
她當時是有點小心思的。
在她看來,這些配飾對于男人來說,就是女人身上的首飾。
看着小小的,但是平時經常會用。
就像女孩子一個發夾、一枚胸針、一條項鍊,這些東西本可以很不起眼,不過他們一旦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每次使用時便會有不一樣的感情。
她也說不好當時具體是怎麼想的。
就是代入一個女孩子的心理,覺得這會是一個還算特别一點的禮物。
她當然也不可能這樣跟沈淮煦和盤托出。
她擡手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呃……太貴的我也買不起,這個剛剛好。”
沈淮煦沉沉地看着宋知暖,似乎并不那麼相信她說的話。
好在,他終究也沒繼續追問,而是說道:“謝謝,我很喜歡。”
宋知暖立馬咧嘴笑道:“真的嗎?你喜歡就好。”
沒多久,他們的餐就上來了。
宋知暖餓極了,沈淮煦這一整天也沒吃什麼。
兩人空蕩蕩的胃終于被美食撫慰了。
飯後,兩人一起回到江灣華府。
沈淮煦走在前面,先行開門走了進去,宋知暖跟在後面。
走進屋後,她順手鎖門。剛轉過身,險些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而她今晚,還曾經緊緊地貼在這裡胸口上。
宋知暖的尴尬說來就來。
她擡起頭,看着眼前如山一樣巋然不動的男人,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忍不住向後挪動腳步。可是,她才挪了幾厘米,便已經抵到門闆上了。
沈淮煦不免皺了皺眉。
她看着眼前的人充滿了戒備,像是小貓一樣快要把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他右臉頰莫名其貌地有些隐隐作痛。
“你緊張什麼?”
“我沒緊張啊。”
“那你靠門那麼近幹嘛?”
“那你幹嘛站在這裡不動?”
沈淮煦無奈,向後退了兩步,将兩人距離拉開。
宋知暖這才稍稍放松。
“你……這段時間,都自己一個人住啊?”
“啊。”宋知暖理所當然地應道,“不然還有誰?”
“沒叫朋友什麼的來陪陪你?”
“沒有啊。他們也不是沒房子住,好好的也不會突然搬過來住啊。再說了……”宋知暖突然閉嘴了。
她本想說,再說了,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回來。
但是,她在要說出口的時候,猛地刹住了。這話聽着像是很不歡迎他回來一樣。
沈淮煦追問:“再說什麼?”
宋知暖裝傻:“沒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一個人住害怕嗎?”
“哦,一開始是。不過,都習慣了。”
宋知暖說得雲淡風輕,沈淮煦卻猛地心被揪了一下。
是他不好,是他太小氣了。
他生氣宋知暖上次說的那番話,什麼各過各的,互不幹涉。
也許他一開始,确實沒有奢求過自己的複出能獲得什麼回報。
不過,随着兩人越來越熟,他慢慢也渴望自己的付出也能有所反饋。
不說一對一的回報,至少,10:1也好啊。
什麼無私的愛、不求回報的愛,這世上根本不會有。
所有的愛都是需要反饋的,不一定需要對方也為你做什麼。
但是,至少,對方是真心實意地享受你的好。
對方能因為你的好而開心,也是一種反饋。
而不是像把石子扔進湖裡,“噗通”一聲石沉湖底,啥回響都沒有。
所以,那天,他聽到宋知暖說以後各過各的、互不幹涉,他真的氣極了。
那就各過各的吧。
他也想看看,宋知暖是不是真的可以完全不找他。
但他沒想到,她還真能。
她都不知道,他有多少次忍不住想要主動聯系她,但是又被腦海裡那句“各過各的”打醒。
但他也沒想到,她甯願讓自己去習慣這種恐懼,也要各過各的。
宋知暖,你這又是何苦呢?
算了,他也不怪她了。
終究是自己沒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宋知暖看着沈淮煦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便想盡快逃離這尴尬現場,說道:“那我上去休息了。”
“宋知暖。”沈淮煦轉身叫住了她。
宋知暖一腳已經跨上樓梯了,聽到沈淮煦叫她,趕緊撤了下來,乖乖地站好:“怎麼啦?”
沈淮煦擡手,用食指刮了下鼻梁,說道:“你沒聽說過,祝福要親口說才有用嗎?”
啊?宋知暖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眼珠左右轉動時,不經意看到牆上的挂鐘,距離12點還有5分鐘。
哦!她明白了,頓時咧嘴笑道:“生日快樂。”
沈淮煦低了低頭,又擡手刮了下下巴:“嗯,謝謝。”
“那我真的上去啦。”
“嗯,早點休息吧。”
宋知暖雙腳“哒哒哒”地走了上樓,沈淮煦卻不急着回房間。
他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去感受這一刻的真實。
他折騰了一天,按理說應該很累。
可是,此刻,他卻感覺是這幾個月來,心裡最踏實的一個夜晚。
他坐了16個小時的飛機,從紐約的23日趕到江城的24日,終于在這一天結束前,親耳聽到宋知暖的一句“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