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姝還不習慣,她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他,“我身邊有人,不需要你跟着我。你比我大幾歲,不如去找點活幹,别再餓着了。”
“還有,你站起來吧,不要跪着。”
盧風不語,也沒有接銀子,隻是聽話地站了起來。
宋玉姝見他那樣,幹脆把銀子放在了他手裡,帶着春雨轉身離去。
春雨回頭一看,“姑娘,那個盧風還跟着我們呢。”
宋玉姝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盧風就亦步亦趨地,攆也攆不走,固執地跟着她們。
自己還是個小姑娘,貿然帶個人回去不好解釋。而且,這個盧風,隻見過一面,到底怎麼樣,也摸不準。
宋玉姝無法,隻能又對他說,“我帶着你也不方便,不如你先拿着銀子,去換身衣服,找個地方住下。我會再來找你的。”
盧風髒兮兮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默默地走上前,這讓春雨又一次擋在宋玉姝面前。
不過他也沒做什麼,隻留了一半銀子,剩下的一把還給了春雨,留了一句“我還在那個地方等小姐”就離開了。
春雨把銀子給了宋玉姝,“姑娘,你怎麼認識他的,感覺呆呆的,不太機靈的樣子。”
宋玉姝沒說話。回到家後,就看到柳氏正在等她。
“姝兒,你可回來了。正有事找你呢。”
宋玉姝:“娘,怎麼了?”
“你父親剛才過來,說你也不小了,該進縣裡的學堂了。”
這個倒是差點忘了,上一世,宋玉姝也去學堂了,不過沒學多久,就被宋玉瑤挖坑,宋父大怒,被退學了。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去。
還是等她好大了,宋父想利用她結交權貴,才想讓自己學點文墨,多少地能與那些附庸風雅的大人說上話,這才給她專門請了老師,狠狠地補了課。
柳州縣是有官辦的學堂的,男女都可以入學。
不過,為了一些更高的需求,還有一所類似于現在的私人學堂。
由縣裡的幾家富商集體出資,請的是附近頗有名氣的大儒,隻有縣衙的子女和幾家富商家裡的可以入學。
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圈子集體吧。
宋玉姝去的也就是這個學堂,男子5歲入學,女子7歲入學。
宋玉瑤早在去年已經入學,今年算算時間也該輪到她了。
這對現在的宋玉姝來說,不算什麼難度。反正原主學會的她現在都會,原主不會的,她這個穿越生也會。
還能借這個機會走出去。
轉眼間已經到了入學的這一天。柳氏一直在忙着給她準備上學的東西。天氣有些涼了。又怕她凍着,又怕她餓着。
“姝兒還這麼小,就得去外面上學。哎,春雨也不能跟着。”
柳氏一邊收拾,一邊歎氣。
宋玉姝把小手放在柳氏手上,頗有樣子地安慰,“娘,那裡是學堂,又不是讓我去打仗。有夫子和哥哥姐姐在,娘放心就好。”
柳氏看着軟軟糯糯的女兒,姝兒太小太單純,竟還指望哥哥姐姐照顧她。大姑娘總是暗地裡欺負她,根本沒有做姐姐的樣子。
擔心歸擔心,學還是要上的。
這個學堂雖然是私人所辦,但請的還是正經的大儒夫子。夫子有要求,既然求學,就不要帶着書童丫鬟,各家隻能送到學堂門口,到時間再來接。
就這樣,宋玉姝小小的個子,提着重重的書袋和提籃。書袋裡放的自然是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隻是第一天上學需要帶着,以後就放在學堂裡即可。
提籃裡放了一些點心。畢竟年齡還小,學堂裡還是允許孩子們帶些吃的,以免餓壞了肚子。
宋玉姝到的時候,學堂裡已經坐了許多人,大約十來個。除了她嫡姐和二哥,其他人都不認識。
夫子名叫尹謙,聽說原來在京城講學,年紀大了,就回了老家柳州縣,又被請到這裡來。
簡單的拜師禮之後,夫子将宋玉姝安排在第一排一邊的位置。
這一年隻有宋玉姝是新來的,單獨上課顯然不太合适,就并入了這裡。不過,其實像宋玉姝、宋玉瑤他們,在家中也做過簡單的啟蒙,所以直接跟着大家上課,不算很突兀。
宋玉瑤作為縣令嫡女,理所當然被安排在了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
她早來一年,其他人又刻意讨好她,看到宋玉姝來了,眼睛一轉,心裡暗暗計較。
第一天上課,夫子并未對宋玉姝提什麼要求,隻是讓她跟着大家聽課學習。
宋玉姝仔細觀察了一下,學堂裡的孩子大約也都是7-10歲左右,學的主要包括讀、作、寫三大塊。
其中,讀,就像是《百家姓》《千字文》這種朗朗上口的。作,就是寫文章,難度偏大。再就是寫,也就是練寫字。
此時,夫子正在教大家讀《千家詩》,顧名思義,也就是曆朝曆代流傳下來的精選詩詞。
宋玉姝也跟着搖頭晃腦地讀了讀,并不是她耳熟能詳的那些,“很有作弊空間。”她在心裡默默比了個耶。
“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回去後把今天學的兩首詩抄寫兩遍,自行選題作詩一首。明日檢查。”不知不覺間,第一天的課程就結束了,尹夫子單手捋着長須,環視一圈,最後強調,“再有不認真的,罰抄十遍!”
說罷,施施然離去。
宋玉姝正在收書袋,準備回家,旁邊一人忽然開口:“玉瑤妹妹,這就是你家那個二妹妹嗎?不是都說是個美人胚子嗎?這看起來……”
話說一半,故意拿眼睛上下打量,仿佛在挑選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