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柳州縣的改變,宋玉姝沒有大家想得那麼多。
她摸索着手腕上的佛珠,靜靜的沉思。
她基本已經确定了,技能的升級似乎和幫助了多少人有直接的關系。
自從有了如意堂,她每日都在看診治病,救人無數,這才直接讓她有了謝安的身份。
過去這幾年,她隻在前年又聽到了那句熟悉的系統提示音。
這一次,她能變化的範圍更大了。
以往都是系統給予的固定面容。但現在,她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變化成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的任何人。
隻是,每一個容貌都在基本線之上。
看來,這個系統真的不允許出現醜人。
因為謝安的容貌實在太過出衆,她現在偶然會變幻成其他普通人的樣子,在柳州縣内随意逛一逛。
再過幾個月就是她的生日了,當初流言讓她在青雲寺待到及笄之時。
她有預感,也許自己就快要回到宋府了。
不過,好在如意堂裡面,柳約姐姐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桃源的一系列産業都可以自行運轉,不需要謝安經常出面。
隻是,宋玉姝似乎内心忽然多了一些彷徨和迷茫。
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被原主身世所感、所累,徐氏和宋玉瑤的陷害和欺辱,宋父的虛僞,讓她被迫接招,見招拆招。
後來将計就計來到青雲寺,是想獲得一份自由。
對于有一顆現代内心和靈魂的她來說,金錢是自由的基礎,隐藏容貌是對這個古代社會的敬畏。
隻是,金錢已經有了,容貌到底要隐藏到什麼時候呢……
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或是寂靜無人的青雲山上,她經常将佛珠摘下,似乎那是一層無形的枷鎖和面具,雖然可以讓自己安全無虞,但有時候卻覺得禁锢了自己的呼吸。
她用自己最真實的樣子面對這個眼前的這個世界,這個時空,
這時,她才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從來沒有自由過!
真正的自由,應該能随時随地、安全地,以真容見人。
不用擔心被宋父賣女求榮,不用擔心被輾轉與貴人府上。
現在的她,還遠遠做不到。
幾日後,淨一又送來了柳氏送來的信。
信上說,她終于可以回府了。
宋父後日就派車來接她。
宋玉姝看罷信件,看來家裡隻是準備随便派一輛馬車過來,宋父既不會親自來,也不會允許柳氏來。
不然,以柳氏的愛女之心,信裡卻隻是輕輕帶過此事,倒是說了許多自己和元止如何想念自己,在家中為自己準備了多少東西等等。
本來稀薄的父女之情在六年的時光中早就不知不覺間流走了,又有徐氏吹着枕邊風,必定不會讓自己隆重的回去。
如此也好,宋玉姝心想,自己本來也不指望這個挂名的父親。
如意堂那邊,宋玉姝和柳約細細交代了醫館的事情,隻說自己有些事情要辦,要出一趟遠門,或許一個月,或許幾個月。
柳約頓時手忙腳亂,她到底才學了六年左右,平日裡有柳十一在,她從來不慌。
此刻聽說她要離開這麼久,還把醫館托付給自己,一方面擔心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另一方面更擔心自己擔不起這麼重的擔子。
“十一,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出去這麼久,我們能幫得上忙麼?”
宋玉姝安慰她,“沒事的,柳姐姐,我自己能應付。”
柳約是很有分寸感的,她一看就明白小柳大夫不想多說。其實也能猜到,這麼多年,小柳大夫很少說起自己的事情。
她擔憂道:“可是這如意堂,我怕是……”
宋玉姝望着她,眼神中全是信任和放心,“柳姐姐,你可以的。其實你早就獨當一面了,你沒發現嗎,你已經很久不問我了。”
柳約後知後覺,是啊,好像是這樣。以前她總是在每天看診結束後,問一些自己疑惑難解的地方,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不再詢問了。
“可是……”她還想說什麼,宋玉姝的手指輕輕地放在了她的嘴上,“柳姐姐,相信自己。”
柳約看着她的眼睛,收回了她原本想說的話,她牽起她的手,堅定道:“十一,我一定能做好。你放心吧。”
其他桃源客棧等産業都沒什麼可擔心的,都已經安排了得力的掌櫃。謝安隻需要不定時的出現一下即可。
……
安頓好了所有的事情,宋玉姝心中輕快了不少。
她順道買了許多吃的、用的東西,幹脆叫了一輛馬車回青雲寺。
有一些是送給青雲寺照顧自己這麼多年的那些僧人師父們,還有一些是準備給蘇嬸嬸的。
蘇嬸嬸不知道還要在青雲寺住多久,柳約現在總是住在如意堂中,自己也即将搬走,剩下她自己,豈不是太孤單了……
心裡想着這些事情,此時馬車已經出了縣城,往青雲山的方向而去。
忽然,前方不遠處,一輛馬車似乎是失了控制。
隻見那車夫費力地拉住缰繩,企圖将馬兒停住,可是那馬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橫沖直撞速度越來越快,尖銳的嘶鳴聲仿佛非常痛苦,像瘋了一樣!
路邊來不及躲閃的行人已經數不清被它撞翻了多少,東西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