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姝剛回到府中不久,還未和柳氏、弟弟親熱夠,就聽宋父喚她過去。
到了主院之中,見宋父和徐氏神色有異,她不慌不忙行禮道:“見過父親,母親,女兒回來了。”
宋父看着眼前的二女兒,容貌隻能說是清秀,連出色也說不上,更何況驚為天人。
蔡大人從京城而來,應該不至于連這點都分辨不出來吧。
他不放心地問道:“你這些年在青雲寺為家中祈福,辛苦了。”
“平日裡,可有私自下山?”
宋玉姝心中了然,“回父親,女兒一直在寺中跟着師父們吃齋念佛誦經,不敢私自下山。”
徐氏追問:“那可有碰到什麼特别的人?”
宋玉姝:“不曾。”
宋父和徐氏對視一眼,又勉勵了宋玉姝幾句,就讓她退下了。
徐氏試探道:“老爺,你也覺得奇怪吧?”
宋父點頭,“可玉瑤最近也沒去過青雲寺啊。難道蔡大人見的人根本不是我們家的?”
那這到手的機會不就飛走了。
宋父似乎看見自己又要在這柳州繼續待個七八年,待到再無機會。
徐氏哪裡不懂宋父在想什麼。
就算是她,也不願意讓這煮熟的鴨子給飛了!
她想到京城大理寺少卿夫人,放在以前這麼遙不可及的稱呼,即将落到自己女兒頭上,忍不住語言間帶了幾分誘導。
“老爺,反正是蔡大人自己說要娶咱家女兒的,咱們就把最漂亮的女兒嫁給他就是了。到時候,再讓蔡大人幫老爺某個京裡的官職,咱們有着大理寺少卿的女婿,又有元景在戶部。老爺,好日子不就來了麼!若是哪一日,蔡大人成了大理寺卿……”
聽到這裡,連宋父都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
這種機會,錯過可就再也沒有了。
“可……會不會蔡大人就是相中了玉姝?”
見宋父還不敢決定,徐氏又加了一把柴,“玉姝也是我的女兒,我當然希望她嫁得好。可她之前傳出克父克夫,名聲可不好聽。”
“若是讓蔡大人知道咱們将克夫的女兒嫁給他,這可就成了冤家了!”
宋父想到自己多年郁郁不得志,二女兒從青雲寺待了六年,自己就有了進京的機會。
果然是天生克父的孽女!
他心中有了了斷,拍了拍徐氏的手,“還是夫人說的對。明日我就去拜見蔡大人,請他商議親之事。”
宋父害怕夜長夢多,第二日一早就趕去了蔡炎下榻的客棧。
若是宋玉姝知道的話,一定會笑出聲來,蔡炎住的正是她的桃源客棧。
看到宋父這麼早就在門外候着,蔡炎一點都不意外。
以他如今的官職身份,想娶一個縣令的女兒,何其簡單。
要是說出去,不知道多少縣令排着隊,願意把女兒送給他。
其實,若是隻納妾,宋父也不敢有意見。
隻不過,想到那張令他心猿意馬的臉,蔡炎難得的願意把正妻之位給身份懸殊的她。
而且他心裡似乎有一種感覺,他的妻子就應該是這個人,或許上一輩子就是了。
以後就是自己的嶽父大人了,蔡炎也不能讓宋父太難看。他親自将人請進來入座,又倒上熱茶後,才開口道:
“宋大人,自古以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我向宋大人提出此事,是我唐突了。隻是,柳州縣離京城遙遠,舟車勞頓,家父家母實在不便。還請大人勿見怪。”
宋父見蔡炎竟然這楊客氣,更堅定了要促成此事。
他一時又因為是下官,想要恭敬一些;一時又因為即将成為對方的嶽丈,想擺擺姿态,臉上的表扭捏作怪,好不難看。
幾乎是用上了最和善的笑容,宋父忙道:“蔡大人萬不可這麼說。我和内人能有大人此等佳婿,實在是高攀了。”
蔡炎問道:“不知小姐是否同意?”
“兒女的婚事自然有父母做主。”宋父看到蔡炎面露失望,忽然覺得他可能并不是想聽這些話,又急急地轉了話鋒:“至于小女,内人已經将此事告知。小女說了,大人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又親自商議婚事,誠意拳拳。以後能和大人相伴,自然是願意。”
蔡炎似乎已經看見了那人在自己面前含羞帶怯的模樣,内心隻覺得舒爽無比。
他舒展眉宇,滿面春風,“既然如此,我今日就給京中父母送信,不日就安排人前來提親。請大人轉告小姐,安心待嫁。我定親自來迎親!”
說罷,他看向宋父,“宋大人多年來在柳州縣兢兢業業,造福百姓,功績顯著。若有機會,也該調動一番了。”
宋父高興無比。這女婿懂事,太懂事了!
自己還沒想好怎麼說,他已經都想到了!
看來,這蔡大人比自己還着急。雖然心底隐隐有些擔憂,可喜事在即,他也終于能離開柳州縣了!
宋父回府立刻将此事告訴了徐氏,徐氏見事情終于塵埃落定,又将宋玉瑤叫來。
宋玉瑤作為成親的一方,反而是最後知道此事的。
可是對于她來說,這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婚事。
哪裡會想拒絕!
自己的哥哥才是戶部的一個小小主事,自己一下子就能嫁給大理寺少卿做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