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像是在異國他鄉做了多年質子的模樣,倒像是剛剛得勝回朝。
他右側身後,還跟着一人。宋玉姝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六年前送給她玉佩的陸時。
隻不過,當時少年的稚嫩之氣已經全部褪去,大約是六年在外曆練,明明看起來是溫和有禮,卻目光深邃,洞察人心,比同齡人多了些穩重和沉靜。
街上圍觀的百姓到底是長居京城,大約是看過的皇家宗室太多,宋玉姝想象中的那種氣氛緊張、大家紛紛跪拜在地不敢擡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果然還是古裝電視劇看多了,宋玉姝心想。
這京城的人不僅沒有過度的畏懼,反而因為那兩人的顔值實在太高,毫不羞澀的議論紛紛。
“沒想到,這二皇子生的這麼好看!”
“是呀,後面跟着的那個人是誰,也是不遑多讓啊。”
“這你都不知道,那是定遠侯府的世子啊。”
“當年他們去北厲時還是十幾歲的少年呢,沒想到回來後……啧啧”
“可不是嘛,估計很快就得給他們議親了,不知道哪家小姐這麼好運呢。”
“反正不是你我咯。”
“讨厭!怎麼不能是我。”
京城還真是民風開放啊,可以這樣當街議論皇室宗親。
顧昭和陸時時隔六年終于回京,皇帝在書房單獨召見了二人。
三人都聊了什麼,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但是從皇帝的态度來看,對皇次子的喜愛依然如故。
隻看皇帝已經給二皇子安排了幾件朝廷極為重要的事情去辦,就可見一二了。
皇帝若是真要棄之不用,那才是真的冷落呢。
至于陸時,已領禁軍統領一職,待他休整幾日後就赴任。
一位皇子,一位世子,剛從異國回朝,就被委以重任,是個人都明白這是皇帝的偏愛。
自然有人前赴後繼的想辦法拜見宴請。
可惜兩人隻說路途奔波勞累,全都閉門謝客,一概不見。
顧昭是不是真的在家休息暫且不說,陸時卻早就已經出府了。
他來到宋府對面的茶樓上,聽着手下人彙報宋府的近況。
“蔡炎娶了宋家大姑娘卻并未圓房,連回門都不曾?”
“是,世子。明明是蔡炎主動求娶的,沒想到……屬下會盡快查清楚的。”
恐怕是查不清楚的,陸時轉動茶杯,大膽猜測,難道這蔡炎也見過宋玉姝的真容,然後娶錯了人?
不知道那個狡猾的小狐狸在中間又做了些什麼。
“宋家二姑娘進京後都做了些什麼?”
屬下道:“這段時間以來,二姑娘并不常出府。出來也是逛一些首飾、衣物、點心等,并無異常。”
陸是笑了笑,“那柳州縣那位柳十一神醫呢,她不是也到了京城嗎?”
屬下:“說來奇怪,那位柳十一好像就住在宋府,但從未見她和宋二姑娘一同出門。”
“她之前出門比較多,逛過茶樓、酒樓、客棧和醫館,幾乎把京城比較有名氣的都走了一遍。”
陸時:“那可見過謝安?”
屬下道:“屬下一直留意,一直未曾見過謝安。想是還未到京城吧。”
陸時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心裡猜的八九不離十,想必是宋玉姝嫌謝安那個模樣太過醒目,都不願用這個身份行走。
看她經常逛的地方,莫非還想繼續經營柳州縣那些營生。
倒也是可以。
連他有時候也很好奇,她那些點子都是從哪裡來的。
若是桃源客棧開在京城,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想到屬下剛才的話,陸時又問:“你說柳十一之前出門比較多,那最近呢?”
屬下回道:“最近不太見柳十一出門了。宋二姑娘最近也是在世子回京那一日出來過。”
難道是不方便出門了?
宋玉姝确實發現最近出門非常不方便了。
宋父大約是因為剛進工部,小心謹慎地很,讓徐氏約束好家裡下人和門房,導緻她偷偷溜出門的機會都變得少得可憐。
若要出門,隻能去徐氏那邊等她同意。
想要獨自悄悄出去,門房的下人們看得也緊。
試了好多次,全都以失敗告終。
這可把宋玉姝愁壞了。
她隻能先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盧風,一封給柳約。
她告訴了盧風,現在宋府的地址,讓他忙完柳州的事情趕來京城即可。可以找一家客棧住下,然後給自己送信。
又以柳十一的身份,告訴柳約自己大約是不會再回柳州縣了,她會寫信給姜府,把如意堂全權交給柳約打理。
兩封信送出去後,宋玉姝覺得自己有些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