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嚣張。
就比如這把自從謝安出現就從未離手的扇子。
現在已是秋季,天氣微涼,竟然還有人拿着把折扇,大喇喇地扇啊扇,街上行人忍不住想譏笑兩聲。
真是!哪裡來的浪蕩子,拿把扇子就以為是翩翩公子了?
他們順着扇子往上一看:嚯!京城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位偏偏玉公子!
都怪剛才是自己太大聲了。
用一句“風流倜傥”形容謝安實在不為過。
一身雲鍛錦衣,唇瓣含笑,眉梢微紅,慵懶散漫。
折扇擺動間,難掩貴氣風流。
都隻道王家大小姐王清妍是京城第一美人,無人能出其右。
若這位公子是位女子,恐怕真要比上一比。
哎,剛才是誰說秋天拿扇子不行了!買,現在立刻也想買一把!
早就知道京城民風開放,今天更是直接地體會了一把。
一路走來,大膽些的,不少女子往自己懷裡扔帕子和簪花。
内秀些的,看自己一眼就羞得臉色通紅。
她幹脆目不斜視,高冷姿态擺到底,優哉遊哉地走進一家茶館。
二樓臨窗坐下,準備試一下這京城的茶飲如何。
謝安在柳州縣也開過茶館,不過那時候,桃源系列是從客棧開始的。
主要是借助柳州縣的地理位置,打開知名度之後,桃源酒樓、桃源茶館也就有了所謂的“品牌效應”。
柳州縣的茶館,謝安入鄉随俗,沒有做過多的改良。
但其實她挺喝不慣的。
這時候的飲茶有點像唐代,以煎茶為主。
講究一沸、二沸、三沸,還會往茶裡放鹽。
再往前,還會放各種調料,比如蔥、姜、棗、薄荷之類。
她聽爺爺講,是因為古代的制茶工藝還比較落後。所謂的茶葉,其實就是茶樹上的葉子,而不是像現代這樣層層加工。
所以,茶葉就比較苦澀,需要加入調料中和茶味。
如今,雖不用放什麼蔥和姜,但還是放鹽。
謝安品了一口這裡的茶,哎,果然還是喝不慣啊。
她努力回憶爺爺曾經跟他講過的制茶工藝,想找機會試一下。
“這位公子,看你眉頭緊皺,是小店的茶有何問題嗎?”謝安眼前一亮,一位年輕潇灑的公子坐在他面前。
此刻,謝安看美男當然是多多益善,他随意道,“隻是覺得這茶放了鹽,失了些茶的清香。”
“可若隻沖泡茶葉,苦味太重,難道公子偏好這種?”
謝安搖頭,“那倒不是。以前有幸喝過一次純茶沖泡,湯色清亮、茶香清爽,回味甘甜,實在是令人難忘。”
對面公子很感興趣,忍不住探身道:“不知公子說的地方在哪裡,我也很想一試。”
謝安看他急切的樣子,心裡忽然有個想法。
“不知公子是……”
那人這才抱歉道:“鄙人姓林、名知鶴,是這茶館的東家。方才見公子似是對茶不滿意,這才冒昧上前,是我唐突了。”
謝安心中贊歎,真是好名字。
他剛才選擇這家茶館,也是看中了茶館布局雅緻,老闆應該是有品味之人。
這位林知鶴果然人如其名,不是俗人。
“不瞞林公子,那次實屬機緣巧合。我後來也曾回去,但那位老人家已經舉家搬走。不過……”
他故意停頓,似在回憶。
林知鶴果然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我當時因為好奇,問過老人家那茶葉是如何制作的。隻是一直沒有試過。”
林知鶴好茶,本來以為沒什麼機會了,聽到這話忍不住道,“公子若是願意,我這裡有地方,也有人手,大可以一試。”
“這……”謝安卻不想這麼快答應,還不知道對方為人如何。
林知鶴方才太激動,見對方猶豫,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公子氣度非凡,又怎麼會親自去做這種手藝人才會做的事情。
他對茶藝一腔熱忱,但總不能叫人家也像自己一樣。
起身拱手道:“公子勿見怪,是我着急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謝安又搖起他那把折扇,“在下謝安。”
林知鶴驚道:“可是在柳州縣經營桃源客棧的謝公子?”
謝安這下真有點意外了,“正是在下,林公子竟知道我?”
“桃源客棧别具一格,謝公子又是這般氣度,我聽朋友說起過。隻是柳州太遠,不然真想去拜訪一下。沒想到,謝公子竟然到了京城。”
林知鶴眼睛又亮了起來:“謝公子不考慮将桃源開到這裡嗎?憑謝公子的想法和桃源的獨特性,定能在京城引領一番風潮。”
謝安覺得林知鶴真是人美心善地大帥哥,一句一句都說到自己心裡了。
他就不擔心自己若是也開桃源茶館會影響自己生意麼。
謝安想試一次女性的直覺,此人眼神明亮,真誠坦蕩。
他将折扇“啪”的一合,傾身上前,淺笑問道:“不知林公子是否願意與謝某合作,在京城開一家獨特的桃源茶館?”
此言簡直正中靶心。
林知鶴似是被眼前的男子蠱惑到,愣了一瞬才道:“願意!願意!不如我們試一下謝兄提到的那種新茶?”
“嗯。”謝安坐回去,心情極好,“這種茶還需要時間制作。此外,我還有一些想法與林兄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