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瑤确實來不了,但她自從嫁給蔡炎後,心思也多了,早就不滿足于和那些四五品官員的夫人往來。
她努力地往上讨好鑽營,好像隻要加入了這些宴席,自己也就成了人上人。
這一次,她聽說國公府的春日宴,使了不少勁讨好才讓一位夫人帶她同來。
隻是各家世家大族都有各自的交際界限,她即便進來了,也沒人願意和她交談。
甚至一聽她的夫家和娘家,露出鄙夷的神色。
領她進來的那位夫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她在角落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與春日宴格格不入。
在宋玉姝看見她後,她也看見了自己這位庶妹。
她竟然和國公府的秦大小姐坐在一起,看起來幾人聊的言笑晏晏,好像早就熟稔了似的。
一定是因為元嘉郡主。
聽母親說,自從宋玉姝做了女官,每日都不在家中,成日的待在侯府。甚至郡主還留她用飯。
這就算了,今日連春日宴都帶她來。
她想起這些時日裡,夫君有意無意熱的向她打聽宋玉姝,打聽她在青雲寺的事情。
還有每逢回宋府,夫君時不時看向宋玉姝的眼神,心中就像油煎一樣難熬。
為什麼宋玉姝好像總是輕飄飄地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若是放任下去,夫君會不會動了姐妹同嫁一夫的念頭。
父親未必不會同意……
碧心湖的湖水映着日光,波光粼粼,好像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狠狠地一閉眼,再睜開後,眼裡的恨意似乎全然消散,她調整好表情,向宋玉瑤而去。
宋玉姝瞥見宋玉瑤向這裡走來,佯裝不知,然後就聽見柔和悅耳的聲音傳來:“見過秦大小姐,元嘉郡主。”
陸晚和秦雙雙扭頭看去,見并不認識此人,面露疑惑。
宋玉瑤有些尴尬,隻好又盈盈一拜,繼續道:“妾是大理寺少卿蔡炎之妻,今日有幸參加國公府春日宴,見家妹也在。若秦大小姐和郡主允許,請容妾與小妹一叙。”
陸晚卻未理她,而是看向宋玉姝,“宋姐姐,這是你的姐姐嗎?”
宋玉姝:“郡主,這是我嫡姐。沒想到嫡姐也在。”
陸晚沒想太多,“既然宋姐姐的家人在,那你快去吧。我和雙雙雙在這等你。”
秦雙雙看着宋玉瑤,眼中笑意盎然,這才對嘛,這才是她熟悉的眼神,充滿算計和野心。
兩姐妹一邊走一邊說話,仿佛真是感情甚笃。
但隻有靠近才知道,姐妹情深的笑容下說得都是試探和猜疑。
宋玉瑤嗤笑一聲,“妹妹好手段,連春日宴都能進得來,還攀上了秦大小姐。”
“難不成也對世子有想法?”
“不會是整日和郡主在一起,忘了自己的出身吧。”
宋玉姝樂了:“姐姐忘了嗎?我們都是一個父親,姐姐是什麼出身,我就是什麼出身。”
沒想到她竟然敢諷刺自己,宋玉瑤氣道:“你就是一個庶女,還想和我相提并論!”
宋玉姝目視前方,她們越走越遠,已經來到湖邊了。這裡正有許多貴女在玩投壺,很是熱鬧。
她不急不慢道:“這裡是國公府,姐姐慎言。難道不知道國公夫人便是庶女出身嘛。若是被人聽見,恐怕父親和姐夫都要受你連累呢。”
宋玉瑤氣得咬牙,偏又無可奈何。國公夫人竟然是庶女,這确實出乎意料。
見周圍人越來越多,她不敢再提,生怕真的引得主人不快。
湖邊的人越來越多,好像是哪家的小姐投壺玩得準頭極佳,一陣陣歡呼聲響徹碧心湖。
連前面的國公夫人都向這邊看來,“如今的姑娘們真是活潑多了,這才有朝氣呢。”
忽然,一陣驚呼聲傳來,湖邊人群騷動,都向岸邊而去。
“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位夫人。”
“快,快救人啊!”
“這是誰家的内眷,好像不認識。”
紛紛雜雜,鬧哄哄,亂糟糟。
在場的多是姑娘,少有會水的。隻能幹看着水裡之人驚慌失措地上下撲騰,卻因為嗆水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怕得很。
忽然,有道聲音穿透力極強,“呀,剛才就是她想要推一位姐姐,結果自己不小心掉進去了。”
“我也看見了,她推的是元嘉郡主身邊的那位女官!”另一個聲音緊接着傳來。
一錘定音!
嘩!
這話引起了軒然大波。
竟然是害人不成反自食其果?
這……
究竟是誰,敢在國公府行行如此下作之事。
就在那女子快要撐不住之時,國公府幾個侍從匆匆趕來。人命要緊,也顧不上男女大防,終于将人救了上來。
宋玉瑤渾身淋透,春日衣衫輕薄,此刻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十分不雅。
頭發全都零亂地披散着,一縷一縷落在臉上,滴滴答答狼狽不堪。她脫力般趴在地上,因為嗆水劇烈地咳嗽,聽得人膽顫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