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以前,從來沒有人把跨越行業的鋪子用同一個名字經營。酒樓有酒樓的名字,客棧有客棧的名字,鋪子有鋪子的名字。或許背後的東家是同一人,但除了知己的掌櫃,估計沒有人知道。
宋玉姝這樣也算是引領了一股風潮,已經有人開始模仿了。不過此時再學,不過是邯鄲學步。
她現在俨然是一個小富婆了,這種荷包滿滿的感覺可真好。
不僅如此,自從宋玉姝可以恢複真容,她對隐藏容貌又有了另外一種感覺。以前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更像是借助這種技能,去享受另外幾種人生。
去做謝安,做柳十一,做一個籍籍無名、泯然衆人的普通人,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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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當日國公府上客人衆多,這些事早就傳開了。”蔡炎派出去的人第二日便将收集到的消息都送了過來。
一句句、一件件,砸在蔡炎心上,他意識到自己終于錯過了什麼。
那個宋玉瑤根本什麼也不是,樣貌沒有、命格沒有,偏偏,自己還費了心思娶回來。他現在隻想做一件事,就是去見一見宋玉姝,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宋玉姝如今還是每隔三日去一次侯府,但這一次是她恢複容貌後再去。其實她倒是感覺還好,一路上都是乘着轎子,隻是落轎之後,侯府下人的目光讓她很不适應。
無一不是驚豔之色。
許是陸晚已經在囑咐過,下人并沒有多問,而是引着她像往日那樣去找元嘉郡主。
侯府對面,蔡炎站在角落處,眼神晦暗不明。剛才雖隻是短短一瞬,但他看見了,那人明明就是當日在青雲府碰見的女子。原來竟真是宋玉姝。
他想起了那個夢,那個夢和這現實一模一樣。兜兜轉轉這麼久,又讓他遇見了她,而且就在咫尺之間,蔡炎雙眼微眯,又望了一眼鎮北侯府的大門,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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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姝進府之後,先去拜見了永平公主。永平公主早就知道,但第一次見到真實的宋玉姝,難得的擡起美眸認真地看了片刻,然後便像以往一樣,隻是與她多寒暄了兩句,宋玉姝便退了出來。
見到陸晚可就不一樣了,陸晚像隻永不疲倦的小鳥圍着她叽叽喳喳又說了許多那天的事情,還說那個說謊的餘斐兒的父親已經被外放到地方上去了,京裡是别想待了。至于王清妍,因為餘斐兒沒有揭穿她,隻是因為言行無狀被她母親,也就是王夫人關在了家中。說什麼時候學會了懂禮才能出來。
“哼,我看罪魁禍首就是王清妍,她肯定是嫉妒你比她還要美貌。”陸晚一陣見血。
宋玉姝:“知道晚晚護着我,不過以後便不會有那麼多機會再見到王姑娘了,以後離得遠些就是。”
陸晚湊過去,“宋姐姐,我哥哥外出辦差,估計這幾天便回來了,不知道他見到你會是什麼反應,嘻嘻。”
宋玉姝也很想知道,不過對着晚晚,她提醒道,“陸世子與我何幹。晚晚還是趕緊溫習功課吧,夫子就快到了。”
宋玉姝做女官其實輕松得很,主要是陪着陸晚上課,自己也能跟着學,一舉兩得。一天的課業結束後,宋玉姝便要回宋府了。剛走到侯府門口,便見一輛駿馬停在門前,上面一人翻身而下,姿勢格外潇灑利落。
那人甩了甩衣擺,大步走來,忽而一頓,和宋玉姝隔着一道大門相望。
那一瞬間,陸時腦中閃過了很多猜想,她為什麼忽然恢複了容貌,不再僞裝?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收到了脅迫?她是怎麼解釋過去的?可有受到什麼為難?甚至怪自己,為什麼非要接這個差事.
不過,在看到宋玉姝看到自己露出的笑容之後,陸時什麼想法都抛在了腦後,因為那個笑容實在太過好看。
他吩咐随牽着馬在一旁等候,走上前去,看着宋玉姝的眼睛問道:“一切都順利嗎?”
沒頭沒尾的,但是宋玉姝聽懂了。
她道:“一切都很順利。”說罷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晃了晃,那裡已經換上了一隻通透碧藍的玉镯,早就沒了佛珠的蹤迹。
陸時不僅看見了玉镯,還看見她頭上那隻白玉簪,笑容愈發深了。
兩人在侯府門口匆匆一見,便又匆匆離去。外出十餘日,陸時需要先去母親那裡看望,然後他還想去問問妹妹陸晚,離開的這些時日裡,宋女官身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陸晚可早就等着了,拉着哥哥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便把這些事全都說給他聽。
聽完所有,陸時卻敏銳地發現問題所在,或者說是,妹妹講述的故事中缺失的一環。宋玉姝既然已經隐藏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選在那一日要公布所有事?這看起來不太像是她的風格,也有些倉促。
聽說是因為佛珠斷了,佛珠為什麼忽然會斷了?中間是不是遺漏了什麼。晚晚估計不知道,看來隻能自己着人打聽或者……問宋玉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