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确定了孟弋就在烏市,他現在的名字叫“許則”,是個小有名氣的青年漫畫家。
壞消息是,從兩個月前開始,他在某刊物上連載的漫畫停更了,人也突然聯系不上,他的責編也在滿世界地找他,至今還沒有找到。
陳祠吃完飯後回了卧室,何兮勻和孟韻在閣樓上悄聲商量着。
“你說我哥他會不會……”孟韻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做打算。
何兮勻搖了搖頭:“至少到昨天為止,你哥都是活着的。我觀察過你的運線波動,不出意外,你肯定能見到你哥。”
絡寶将何兮勻說的話轉告給了孟韻。
孟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希望可以盡快找到他,我心裡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沉甸甸的,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怕他會出事。”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何兮勻說完直接跳上了孟韻的肩膀。
孟韻頓了頓,目光投向緊閉的卧室門:“不跟祠哥說一聲嗎?”
“沒事,我和他出過一次門,他知道我很乖的,到時候我随便找個理由敷衍他一下就行了。”
絡寶一字不落地把話傳給孟韻,孟韻聽完笑了起來:“總覺得祠哥有點天然呆呢。”
何兮勻:“?”
孟韻抓着挎包帶,直言不諱地道:“家裡貓咪變得這麼有靈性,他都沒懷疑過嗎?我第一次見到絡寶的時候可是吓了個半死呢。”
誰知道呢,說不定早就開始懷疑了。
何兮勻在心裡自顧地嘀咕了一句,随後岔開了話題,和孟韻一起出了門。
卧室裡,陳祠雙眼滿是驚駭,面色如石灰一般,他右手抓着手機,由于太過用力,指腹漸漸泛起一抹白。
手機上顯示的是閣樓的監控畫面。
他剛和杜杭罵完架。
杜杭瞞着他在貓房、閣樓等地方安裝了攝像頭,美其名曰“想要多收集一些刺刺的珍貴錄像,做成二創反複炒熱度”,可杜杭不知道的是,他搬進來的第二天就重新調了網路,杜杭那邊想看監控卻發現密碼被改了,無奈之下隻好坦白從寬。
陳祠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滿,住在一個被人窺視的環境下,讓他感到很惡心,于是他下播後吃完飯第一件事就是聲讨杜杭。
杜杭理虧在先,答應了明天派人過來拆掉所有攝像頭。
陳祠本打算删掉所有的監控錄像,沒想到一點進閣樓的監控,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孟韻在對着他家刺刺自言自語。
更詭異的是,孟韻身上似乎有着什麼東西,黑漆漆的像霧一樣。
他驚恐地咽了咽口水,腦海裡浮現出了一些記憶碎片。
那時候他還很小,住在奶奶管理的一座廟裡,每天他都能看到奇怪的生物,聽到奇怪的聲音,就在他習以為常的時候,他被父母帶到了城市裡生活,那些東西一夜之間全沒了,他适應不了城市的生活,經常哭着鬧着要找“小七小八小九”玩,這些是他給那群奇怪的生物取的代号。
爸媽帶他去醫院做了檢查,他被醫生鑒定為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之後他休了學,在家裡一蹶不振,直到某天一個朋友推薦了一款射擊遊戲給他,他就此踏上了“天才突破手”的路。
如今十幾年一晃而過,奶奶早已去世,那座廟也被拆了,他回去也沒再見過小七小八小九,以至于他不得不相信科學,承認自己小時候是個精神病……
“嘭——”
關門聲響起,陳祠猛地回過神來。他擡起手背抹了把汗水,稍稍冷靜了些後,他打開監控錄像一一查看起來。
*
從公寓樓出來之後,何兮勻随手挑了一條路,孟韻便帶着她朝那條路走去。
第一天自然一無所獲。
夜色漸濃時,她跟着孟韻回到公寓,陳祠像是掐準了點兒似的,打開卧室門走了出來。
何兮勻“咚”地從孟韻肩膀上跳了下來,奔到陳祠腳邊猛蹭腿毛。
陳祠垂眼瞥了瞥她,又擡眸看向玄關處的孟韻,不知為何,那漆黑的霧又不見了蹤影,他眸光流轉了片刻,雲淡風輕地問了句:“帶刺刺出門幹什麼?”
這句話乍一聽像是責怪,本就有些緊張的孟韻,這下更是把計劃好的說辭忘了個幹淨。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支支吾吾地道:“那個、我、刺刺她、我……”
何兮勻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正琢磨着要怎麼做才能讓鏟屎的明白她的想法,陳祠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想帶刺刺出門最好把她放太空包裡,不然她有可能會應激抓傷你。”
他從貓房裡拿了個太空包出來,補充道:“下次把她裝這裡面吧。”
孟韻和何兮勻面面相觑了片刻,似乎都沒料到陳祠的反應會如此和善。
不過這樣倒省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