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沈淮硯應了一聲,繼續和哥哥聊天。
他們談到了秦汝州更喜歡哪位養子的事,沈一的觀點是,秦董一定更喜歡沈淮硯,因為人總是會對自己無法成為的人無法做的事帶有本能濾鏡。
“你是指秦董會對我有濾鏡?”沈淮硯當然不相信,抿着嘴打字,“怎麼看秦天柏都是更符合理想繼承人的人選。”
“是啊,弟弟你沒有想過嗎,既然天柏更像是繼承人,但秦董依然帶走了不适合做繼承人的你,這不更說明了他對你喜歡得緊。”沈一那邊很快發過來消息。
沈淮硯懸停在頻幕上方的手指停了下來,眯着眼盯着這行字。
若是從這個角度而言,盡管自己不太适合執掌一個商業公司,秦天柏這麼了解他恐怕也知道他的不适合,可秦汝州依舊帶走了自己,也許事情和自己所推測的不太一樣。
沈淮硯太清楚不主動問出來而是悶着頭自己瞎猜的後果了,于是他從手機上擡起頭。
剛好看到秦汝州端着兩隻玻璃杯走了過來,燈光下他面色柔和。
“有什麼要說的?”他看出了沈淮硯的意味,将其中一隻杯子遞給了他,“阿姨在睡前準備的牛奶,我請他她準備了一杯,或者你睡前喜歡喝些别的什麼?”
“先生……喜歡牛奶嗎。”沈淮硯問道。
“算不上喜歡,但他們總是喝了這個身體好,也可以助眠,我也就習慣了。”秦汝州伸手搭在了沙發扶手上。
“我喝什麼都可以,在孤兒院的時候不會有這些飲品的。”沈淮硯将杯子舉到與視線平齊的位置,盯着杯中濃厚的白色液體,輕輕晃了晃。
秦汝州對牛奶确實沒有特殊喜好,故而他喝得很快,随着喉結的滾動,杯中的液體在減少,隻剩下殘留在杯壁上的奶漬。
将杯子放在一旁的邊幾上,他的目光落回到沈淮硯的身上:“你剛才想說什麼。”
“什麼都可以說嗎?”沈淮硯将喝了一小半的牛奶杯從嘴邊移開,望着秦汝州,瞳仁濕漉漉的。
“當然。”秦汝州無奈地笑了下,伸手用指腹擦去了沈淮硯嘴邊哪一點奶漬。
這動作他做得格外自然,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詫異,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快地習慣一個這麼大的孩子闖入生活,并習慣地照顧他,還真是難得。
在手指擦過的時候,觸感狠奇妙,沈淮硯眨了下眼,收起了心緒,這才問道:“我是想知道先生為什麼收養我,你第一次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帶我走。”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定定地望着秦汝州的嘴唇,濕潤的嘴唇。
洗澡的時候他眼睛裡進了一點洗發膏,故而現下眼球有些發紅,看起來濕漉漉的楚楚可憐。
“這很難回答,我沒法簡單地将答案告訴你,事實上在我看到你的時候就有了帶走你的想法,做決定前我總是會再三權衡,那天我幾乎沒有思考就想要帶走你。”秦汝州說道。
“所以,先生這麼直白的想帶走我,卻還是第二次才帶走我嗎?”盡管知道自己不該說這句話,沈淮硯還是克制不住自己,望着秦汝州。
所以,從最開始秦汝州就隻是單純喜歡自己,而不是從繼承人角度來看待自己。
“嗯,可以原諒我嗎。”沒有一句解釋,秦汝州幹脆地承認了。
“不早了,睡嗎?”沈淮硯避開了這個問題,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向着床鋪的方向走去。
“淮硯還沒有回答我呢。”秦汝州向他面前邁了一步,幾乎和他面對面站在一起,兩人的臉龐距離很近,大概隻有兩拳的距離。
“無論回答是什麼……”沈淮硯先前逼近了一步。
秦汝州輕微蹙了蹙眉,他沒想到沈淮硯面上的侵略性如此強,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沈淮硯微微揚了揚眉,他向來知道秦汝州鮮少讓步,在所有事上都是如此,自小在秦家長大,擁有堆積成山的資源和數不盡的光環,他也從不需要讓步。
“最後我們都成了家人不是嗎?”沈淮硯輕聲問道。
他擡腳向前邁了一步,抽出目光望向秦汝州身後,确認床鋪在養父身後來保證他的安全。
而後,他的目光滑過秦汝州的眼睛,向前彎下了腰。
秦汝州的呼吸放緩了許多,他的小腿磕在了床腳上,失去平衡的瞬間向後倒去。
“是嗎先生?”沈淮硯屈起一條腿壓在了灰色的床單上,另一側的手壓在秦汝州的另一側,上半身将倒在床上的秦汝州禁锢在内。
燈光不算亮,秦汝州臉上的淺紅色不算明顯,他沉默了一秒,這才回應道:“當然。”
沈淮硯滿意地勾起了唇角,而後拉起直起身子,伸出手遞給秦汝州:“刷牙然後睡覺嗎?”
“嗯。”秦汝州應了一聲,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走到了卧室門口,聽到了門外走廊上的動靜,沈淮硯還是折返了回來,倒不是他懶得回自己的屋子裡再刷一次牙,隻是不太想現在碰上秦天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