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神色錯愕一瞬,這才道:“有是有的,但是怎麼了?”
張婉這才稍微安心一些,但還是咬着嘴唇道:“你們進來吧。”
兩個人跟着張婉向前走,是停屍間。停屍間隔壁是一間實驗室,用來檢查屍體。實驗室的隔間裡是檔案室,用來記錄屍體的檔案。
“我們檢查發現,于曉敏不是處女。她才十七啊,按道理來說不應該的,我們還擔心她是生前被人欺負了,但是如果有男朋友那倒是也說不準。”
許甯和季節也沒談過戀愛,也沒經曆過這些,雖然不懂但是略有耳聞。隻是她們很驚訝于曉敏看上去如此老實的人竟然會和林棟浩偷嘗禁果?
玻璃窗外面一具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張婉拿起檢查報告告訴季節道:“她雖然沒有緻命外傷,但是大腿内側有一塊青紫的傷痕,應該是被掐導緻的。胳膊上也有一些舊傷,時間很長了。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死亡的原因,不算太過重要。”
“她确實是墜崖而亡,頭着地大動脈破裂而亡。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外傷,身上也沒有任何嫌疑人的線索,警方那邊幾乎可以斷定為意外死亡,過不久就會結案了。”張婉嗓音清甜。
許甯的聲音突然響起道:“可是您也說了,雖然曉敏确實因為墜崖而亡,可她身上還有疑點啊。你們這就不管了嗎?”
張婉看向許甯,之前就已經聽說過許甯,是季節很好的朋友。可是如今她隻能歎了口氣道:“小朋友,拿錢辦事。我們是鑒定死因的,不是回溯她的生平過往的。我們都應該顧好自己的分内的事,你說呢?”
許甯咬了咬牙,她沒有立場要求别人多管閑事。季節将她推到自己身後,道:“她隻是太傷心了,曉敏死的那天我們在她家裡,她一時間不能接受罷了。”
張婉也有些同情于曉敏,小小年紀還跟花一樣就去世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于是她隻能上前摸了摸許甯的頭,歎了口氣,沒再說别的。
許甯從醫院出來,情緒就不太好。想起于曉敏就這麼安靜的躺在床上被白布蓋住,她明明前幾天還溫柔明媚的和自己說話。
她明明,人那麼好。
“等明天見完林棟浩,我陪你再去一趟玉泉村看看于棠吧。”季節也安慰着。
于棠失去了媽媽又失去了姐姐,父親又是殘疾人,她還那麼小。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許甯點點頭。
第二日中午,許甯和季節早在的在林棟浩家門口等着,但直到十二點半都沒有人影。季節看着許甯已經曬的出了汗,問道:“也許他并不想和我們說什麼,畢竟連警察都沒問出來什麼。”
“再等等吧。”許甯抿唇道。
一點半,太陽漸漸變得毒辣,一個人影出現在樓道拐角處。穿着寬大的衛衣東張西望。
是林棟浩。
許甯眼睛一亮;“來了。”
林棟浩眼神躲閃,不停的向後看着,不知道在防誰。他向着周圍看了一圈,才看到許甯和季節,忐忑的往這邊走。和那天與于曉敏說話的神态完全不一樣。
“你們說能幫我,你們要怎麼幫?”林棟浩眼神中是急切和迷茫。
許甯擡頭看他,眼神中是探究:“昨日那個男的是誰?你和于曉敏究竟說了什麼?”
林棟浩說,他們是在高一剛開學的時候就認識的,那時候他是學生會的幹部,她是班幹部。兩個人經常因為一些事情見面,于曉敏對誰都是笑嘻嘻的,一副熱心腸的模樣,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昨天那個男的是林棟浩的父親,與其說是父親,不如說是繼父。是林棟浩的母親生前嫁的最後一個男人,而那男的酗酒賭博無惡不作,在他母親生前打他母親,如今又開始打他。
“你沒想過報警嗎?”季節打斷他問道。
林棟浩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喃喃道:“那男的隻會說這是家務事,教訓孩子不需要和警察交代,警察也沒辦法的。”
“他一開始想把我賣到國外去打黑工,是我說我學習好,以後可以掙大錢養他,他才同意我留下來到成年的。可是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媽的!”林棟浩眼睛通紅,有些青春痘的臉頰上挂着幾滴淚珠。
許甯沒想到林棟浩過得這麼苦,但是又不敢輕易相信他。如今多少男子裝的深情,實際上殺妻殺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萬一這個林棟浩早就心态扭曲了,就是殺人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