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易銘的腿上,見過他的真容,如今再看到這張平平無奇的臉……常邖惋惜地坐起身。
“你在這等我,不準亂跑。”易銘起身離開。
“诶?”常邖趕忙站起身,跟上去:“不帶我?”
易銘停下腳步,轉身道:“因為可能是陷阱。”
“啊?”常邖一愣,又即刻想明白:“你是說有人在利用她騙我們過去。”
“是你,不是我。”易銘皺眉:“你知道你的血脈很純麼,純到足以将她吸引過來。”
常邖一臉懵,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這個buff。
“算了,”易銘示意常邖停在原地,吩咐道:“你在這等我,之前給你的符咒,遇到危險應該能撐到我回來。”
“哦,那行吧。”常邖望着茫茫的白霧,根本無法辨别哪個是邖梓桐的指引,估計對方有自己的法子找過去。
直到易銘的背影隐于霧中,常邖這才看向自己從不知道聽到哪句話就開始莫名發抖的手,心髒似乎也比平常跳得快了幾分。
奇怪了,常邖摸着自己心口,難道是春心萌動?
太陽徐徐升起,林間的霧氣緩慢散去,唯有一絲淡淡的白霧萦繞在常邖身側。
常邖盯着自己依然在發抖的手,春心萌動肯定不是這樣,大概率是癫痫發作,這個身體還有多少自己不清楚的秘密?不會還有隐疾吧……
與其坐在原地等自己抖到手抽筋,倒不如跟上去看看,雖然幫不上忙,但好歹能當個誘餌。剛這麼想完,常邖就發現自己的手不抖了。
“……”所以自己竟是個潛在的抖“艾姆”嗎?
跟着白霧在樹叢間費力地穿梭,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常邖腰間的白霧倏然消散:“梓桐?”
常邖又向前走了兩步,喚了幾聲,依然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難道因為太陽出來,霧就堅持不了多久嗎?常邖拿出鏡子召喚虎妞:“你看看到附近有什麼。”
“正南七裡處,五毒寨;東南十三裡,萬蠱寨,其他門派在二十裡之外,目前正南偏西四裡處有兩人向你的位置靠近。”
鏡面顯現出兩個男人,一個包着頭巾身着暗藍色對襟短衣,另一個披着黑色鬥篷讓人看不清面貌,前者使常邖記起邖梓桐回憶裡的楊江:“啧。”
一個想法在腦海中成型。
地縛結界。
“收起來了嗎?”
“嗯,”邖梓桐内疚道:“阿淵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也不算,一時半會他們走不了多遠,”易銘看向躲在結界角落的一群人:“就算常山坐不住跟着你的指引走,兩方遇上的可能也很小,除非……罷了,這些人能撐多久?”
“應該還可以撐半天左右。”
“知道了。”
易銘走出一段距離,化為黑霧消散在原地。
樹林中。
“救命啊~救命啊~”
楊欣和身旁的人對視一眼,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就見林中竄出一個身影直撲到自己身上,感受到柔軟的胸脯緊貼着自己,楊欣猝不及防腦海一片空白。
“仙師救命啊,若是仙師能救奴家,奴家以身相許都可以啊,嘤……”
楊欣回過神,看向面前側坐在地哭得梨花帶雨的人,雖身穿男人衣着,但舉手投足和聲音氣質都能明顯分辨出是個女人,于是心中另有算計:“你為何出現在這裡?”
女人瑟縮了一下,一雙含情目楚楚可憐地望向楊欣,又低頭輕聲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名趙白雪,本是中州一個商人之女,母親過世後,父親的續弦一直沒有孩子,偶然間她得到了一面鏡子,那鏡子竟口出人言說是我害了她的孩子,于是她設計讓一名修士将我暗中帶走僞裝成意外處理掉,那修士見我可憐于心不忍……”
楊欣的心思隻在美人的窈窕身姿上,完全不在意她說了什麼。
“……昨日那女鬼又對我糾纏不休,将我驅趕至此,剛才又有一條蛇差點纏上腰間,奴家慌不擇路遂沖撞了仙師,還望仙師見諒。”
鬥篷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道:“那你先跟我們回寨吧。”
楊欣回神,擡手去扶她,女人對他深情款款地一笑:“多謝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