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差點被絆倒的常邖靠在時扶住自己的易銘肩上一動都不想動:「剛才太危險了,還不如你直接把我抱起來走。」
「可以。」
常邖擡頭直視那雙映着自己的眼睛:「你認真的?」
易銘點點頭,鼻尖蹭過常邖的嘴唇,整個人明顯僵住,微微仰頭避開常邖的目光。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剛答應又後悔了?
常邖覺得自己十分善解人意,給對方遞了個台階:「那什麼,我還是自己走吧。」
「嗯。」
“真奇怪,天都這麼黑了,這火堆的主人也沒回來。”武钰潇疑惑道:“難道是迷路了……師伯你去哪?”
“出去轉轉。”
“你師伯去捉鬼去了,”丘長老的聲音刻意低沉道:“這火堆說不定就是這裡冤魂點的。”
“長老你怎麼還吓唬人啊。”
丘長老哈哈笑了幾聲,又驚訝道:“老何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有發現嗎?”
“沒有,”何平疑惑:“奇了怪了,剛進來的時候我明明感受到熟悉的靈力波動,難道是我的錯覺?”
“說不定真是你師弟,跑這來懷念已故之人,察覺到你來了之後就跑了……你們真的沒聽見什麼聲音嗎,就像是‘咔嚓’一聲的那種。”
“會不會是風聲或者是老鼠,”武钰潇的聲音中透露出迫不及待:“丘長老您是說,我師尊真的喜歡過那個龍夫人?”
“這個就得問你師伯了,當年你師尊和龍姑娘見面都是他放哨,哎呦,可把我家小隋氣的,哇哇亂叫地就要找你師尊理論,但小隋又打不過他,就隻能打你師伯。”
衆人還沒笑幾聲就被呵斥聲打斷:“别在小孩面前胡說。”
“好好不胡說不胡說,”丘長老又歎息道:“可惜了小隋,非要摻和進龍家那堆爛攤子裡,含玉現在也是,天天四處跑去查那些破事,怎麼就放不下呢。”
“要是能放下就好了,”何平沉聲道:“在山上老老實實地修煉,就不會去那些惹亂七八糟的事,也能直接飛升。”
“老何,你這是意有所指啊,誰啊,你師弟啊,你師弟那性子不是不愛惹事嗎?”
“愛誰誰!反正我都管不着……好像真有聲音。”
「你又走神了?」常邖擡眼與易銘的視線對上。
「抱歉。」易銘偏開頭,若無其事道:「你為何對他們避之不及?」
「也不是避之不及,就是,我和他們記憶中的那個人相差太遠,裝的話不出十句就容易暴露本性,倒不如避開。」常邖注意到對方額頭上細密的汗:「咱要不在原地休息一下,反正就還有幾步了。」
「不用,他們已經起疑心了,要趕快離開。」
常邖見易銘說完後沒有任何動作,疑惑道:「怎麼了?」
易銘的喉結動了動,聲音帶着些沙啞「你……其實可以不用貼我這麼近。」
「……」常邖扯了扯嘴角:「你怎麼不早說。」
說完常邖松開手後退一步,結果不知道踩到什麼,腳下不穩,整個人向後仰倒,易銘慌忙去撈他,卻碰到他腰上的傷,常邖吃痛,下意識扯住對方的衣領作為支撐,結果兩人滾作一團跌倒在地。
“師、師尊?你、你……”
完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常邖仍然不慌不忙地從易銘身上坐起,面對臉比鍋底還黑的何平與他身後目瞪口呆的衆人,常邖企圖用笑容緩解尴尬:“諸位可能認錯人了,在下常山,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師尊,我身下的這個人可以作證。”
說着常邖扶着腰慢慢起身,又順帶把衣衫不整的易銘也拉起來。
何平的臉更黑了,似乎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丘長老看情況不對,讓看熱鬧的弟子抓緊回去休息,隻有武钰潇還瞪着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你們倆跟我出來!”
吸取上次被貼定身符的經驗,何平與身後的兩人刻意保持一段距離。
将人帶到一處空地,何平陰沉着臉問常邖:“你們什麼關系?”
常邖這次可不敢再胡謅八扯,老老實實地回答:“朋友。”
可說完常邖卻覺得不夠,朋友兩字用來形容他與易銘之間關系太過普通和簡單,不足以表現出易銘對于自己的特别,又補充道:“好朋友,好兄弟,鐵哥們,發小,搭子,竹馬之交金蘭之交莫逆之交情同手足志同道合形影相随——”
“行了!”
借着月光,常邖隐約看到對方額頭上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