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那林哥會不會再也不理我們了?”
“不會,他心軟。”
玉哥帶她拐進一個巷子,停在一扇門前,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門開了一道縫,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探出頭,環顧四周後視線停在武钰潇身上:“呦,怎麼還帶來一個小姑娘?”
“秋姐和楚家人的孩子。”
男人看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很複雜,但沒耽誤讓他們進門。
“你怎麼又換了個面具,這幾天去哪了,你說巧不巧,出了這麼大的事,臨淵也沒來找我……”男人話一頓,低頭看了眼旁邊的武钰潇,對他們道:“等我一下。”
沒一會兒,他就從屋裡抱了一堆書出來,放在武钰潇面前的石桌上,揉了揉她的頭:“我和你叔,啊不,你哥,有事要在屋裡聊,你就坐這裡看畫本子行不?”
武钰潇點頭。
男人對他笑了笑,勾住玉哥的脖子轉身離開。
“還好從合歡宗順了不少畫本子出來……”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們身影消失在屋内。
這裡的院子很小,四周是高牆,還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樹立在牆角。不知道他們要聊多久,武钰潇在院子裡轉了幾圈,拔了幾根枯草,最終隻能用畫本子打發時間,她對每個字的了解源于那個意識帶來的記憶,一開始因為不熟練看不進去,可看得時間久了,她覺得也别有一番趣味,怪不得“武钰潇”那麼喜歡看小說。
然而她一本還沒看完,就聽到内屋傳來的聲音。
“……放心,臨淵那我不會多說……我身體真的沒别的辦法了?也忒惡心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自裁算了……”
武钰潇與出來的兩人對上視線。
男人原本陰沉的臉像翻書一樣化作一張笑臉,問她:畫本子好看嗎?想看的話可以都帶走。說着就幫她都裝起來。
最終,因為武钰潇拿不動,玉哥把它們收進腰間的乾坤袋。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回宗門。”
“什麼宗門啊?”
“雲衍宗。”
武钰潇愣在原地,回想起“武钰潇”跟自己講過的那篇小說,裡面的宗門也是這個名字。
“怎麼?”玉哥回頭看她。
“你、你知道常無念嗎?”如果沒記錯,那個故事裡的師尊就是這個名字。
“知道,”玉哥的聲音很平靜:“我在宗門的名字,你怎麼知道?”
武钰潇立即後悔自己的多嘴,過了幾天好日子連警惕心都下降了,她一時也想不出說什麼來補救。
“你是原本就知道,還是,”常無念蹲下身,面具後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另一個意識告訴你的?”
武钰潇驚出一身冷汗,唯恐對方猜出自己的秘密,自己會再次回到牢籠中的生活,可她同時又反駁自己,那個故事裡的師尊是個好人,應該不會做這種事,但她不敢賭。
“你不必緊張,”常無念安撫地拍拍她的肩:“我隻是在确認一些事,對你的能力和你所知曉的事不感興趣。”
武钰潇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會收我為徒嗎?”
“會。”
武钰潇從記憶中得到一些勇氣:“我還有個大師兄叫龍傲天?”
“對。”
“我還有個小師弟叫棠梨?”
常無念遲疑片刻:“這個還沒收。”
“哦。”
一路上,武钰潇一直叽叽喳喳問東問西,常無念也沒有不耐煩,認真地回答她每一個問題,除去那幹脆利落的殺人手法,對方也确實是個好人。
大概過了七八天,武钰潇跟着新拜的師尊來到天淨峰。
“武钰潇”說的沒錯,這個宗門很好,掌門人很好但脾氣稍微暴躁些,大師兄人很好但确實不愛說話,師尊也很好但根本見不着人,确實如同書裡說的一樣清冷,拒人于千裡之外。
一切都在像書裡描寫的那樣進行着,美好的同時也讓武钰潇恐懼,像是有一隻手在刻意推動所有的發展。
這種不安的情緒在武钰潇無意中傷到來看望龍傲天的隋含玉時被無限放大,那怕對方再怎麼不介意,武钰潇還是會感到心慌:劍為什麼會脫手呢,自己明明刻意避開了,難道自己真的像書裡說的那樣是出于嫉妒的暗算嗎?
武钰潇不敢跟别人說,惴惴不安了一段時間,直到小師弟出現的那天,她在閉關的洞府前堵到了許久未見的師尊。
簡單說明自己的情況與害怕的原因,師尊沒有為此感到意外與驚訝,甚至也沒有詢問她所知曉的未來。
“……你若不争,世間的一切自有它運行的法則,你若想争,那必定要有足夠的能力去抗衡。”常無念垂眸看她:“以你現在的水平,隻能任其擺布。”
武钰潇感到茫然與無力:“擁有足夠的能力就能抗衡嗎?抗衡就一定能赢嗎?”
“我不知道能不能赢。”常無念繞過她走進山洞,剩下的話随着石門的關閉從裡面傳出。
“但下次出關後,我可以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