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央一聽更着急了,她顧不得旁邊的李瑾修,趕緊想找繩子或者長的棍子去救人。
“宛央,他自作自受,誰讓他欺負你。”李瑾修見顧宛央緊張的摸樣,一時間五味雜陳,忍不住大聲說道。
“你給我讓開,誰說他欺負我,你用得着一上來就把人踹進河裡嗎,這會要人命的!你平日裡就對他沒過好臉色,如今更是愈發過分了,若是你遇事都這麼沖動,以後有你的苦頭吃。”顧宛央一邊把李瑾修撥拉開,一邊在用力從大樹上折下一根粗壯的長樹枝。
“我怎麼知道他不會水,再說了,我讓鄭奎把他撈上來就行了。”李瑾修被顧宛央一兇,深吸一口氣說道。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不用你們幫忙。”顧宛央把樹枝細的那頭扔到崔士忠的附近,對圍觀的人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幫個忙,一起把人拉上來吧。”
崔士忠如同撿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了樹枝,顧宛央雖然力氣不小,但要拉一個水裡的成年男人,還是不行的,她張嘴一呼救,頓時來了好幾個壯漢,幫着她一起在岸邊拉人。
鄭奎見狀小聲地問道:“少主,我去幫忙吧?”
“不用,人家都說不用我們幫忙了,有這麼多人幫忙,死不了。”李瑾修臉色一暗,頹喪地說道。
鄭奎不敢再說話,隻是默默陪在李瑾修身邊,看着衆人将崔士忠拉上了岸。
“上來了,上來了。”
“還好,還能動。”
“嗯,沒事,把水吐出來就好了。”
顧宛央見崔士忠被拉了上來,全身濕透臉色蒼白昏迷了過去,她讓人将崔士忠翻轉過來,面朝地使勁拍打他的後背,沒一會,崔士忠便吐出很多水來。
“崔學子,你沒事了吧,感覺怎麼樣?”顧宛央見崔士忠悠悠醒轉,松了好大一口氣。
“我,我沒事,就是簪子,簪子掉進河中了。”崔士忠看了看自己兩手空空,虛弱地說道。
“别管那個了,我先請人送你回家。”顧宛央趕緊略過這個話題說道。
李瑾修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突然轉身就走,鄭奎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少主,我們去哪。”
李瑾修聽得此話腳步一頓,自嘲地說道:“是啊,去哪,她不想見到我了。”
“顧姑娘那隻是氣話,少主莫要當真。”鄭奎安慰道,隻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少主從未看着這麼傷心過,平日也沒什麼事情會讓少主傷心的。
李瑾修不言語,隻是一味地快步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随心小食肆的門口。
鄭奎見李瑾修在門口踱來踱去,并沒有進去,也不敢勸他,隻是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他。
忽然間,一直白鴿直直地飛向了鄭奎,鄭奎伸手一接,白鴿乖巧地站立在他的胳膊上。
“少主,飛鴿傳書。”鄭奎從白鴿腳上取下紙條說道。
“又是母親來催我回家?或許,我是真的該回家了,省的在這裡招人讨厭。”李瑾修喃喃自語,每個月都會有好些個飛鴿傳書,無非就是母親的一些催促、叮囑、希望,他都能背出來了。
“少主,不好了。”鄭奎猛然擡頭說道:“北真大軍犯我邊疆,主上召您回宮與諸位王爺和國公爺一起商議迎敵之事。”
“什麼!”李瑾修瞳孔猛地一縮,“北真居然敢來犯,鄭奎,走,回家。”
“是,少主。”鄭奎朗聲應道,他此生最大的夢想便是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跟着少主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少主跟他是一樣的想法。
“等等,鄭奎。”李瑾修剛想跟鄭奎一起走,突然間想起什麼,又說道:“你先去你那個房子,把馬喂好喂飽,我一會就過去跟你一起,我們連夜走。”
鄭奎在城裡買了個房子,專門用來養他們的馬匹,就是為了要用起來的時候方便。
“少主,你還要做什麼?我等你一起吧。”鄭奎說道。
“我去留個字條,她說過以後若是要離開,必須留言,不然她會生氣。”李瑾修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不當面跟顧姑娘道個别嗎?”鄭奎提醒道。
“不了,她說了,不想再看到我。”李瑾修轉過身,推開小食肆的大門走了進去。
李瑾修在書桌前發了半晌的呆,終于在紙上寫下“我走了,保重”五個大字,他多想把此時腦中的各種情緒都寫下來,但剛剛顧宛央對崔士忠關心着急的模樣,突然讓他灰了心,落筆下來隻寫得出這幾個字。
李瑾修心一橫,将紙折了起來,放在了桌上顯眼的位置,暗自說了一聲宛央,我走了,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