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林勉強聽清，“你不能出去，”将他按回去，“躺好來。”

“我沒事情了，”病人推開他，強行下床，“你看，我能走。”

“麻煩你躺好，”周家林不可能讓他獨自離開，“拜托你躺好，拜托了。”貼心地跟上去。

病人不領情地掙紮起來，“走開！”身體卻被他扣住，“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的女朋友！放開我，放開！”

“抱歉，你不能離開，”周家林死死地纏住他，“抱歉，麻煩你躺回病床。”

“走開！”病人瞬間怒了，“說了我沒事，說了嗯……”剛要咆哮，就因為虛脫倒了下來。

事出突然，周家林隻拽住了對方的手臂，沒能阻止病人下墜，“啊！”

還好周家林的導師這個時候路過，接住了病人。

周家林看是自己的導師，心裡一緊，“老師？”

“他不能離開醫院，”導師和學生一起将病人扛回床面，“一會他的家裡人過來，不論對方詢問你什麼問題，你什麼都不要說，直接通知我，由我向他們解釋。”

周家林剛來實習不久，還不清楚這個病人得的是什麼病，隻知道聽話行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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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季明自從有了手機，是天天給周家林發短信，内容都是家長裡短，至于打電話，周家林更喜歡和王季明上電腦視頻聊天。周家林的母親不知道這些，聯系不到周家林，加上自己這做母親的和周家林這孩子的感情不深，不敢當面對周家林驅寒溫暖，隻能通過王季明了解周家林的近況。

“家林還是不回來過年嗎？”周家林的母親說這話的時候，帶着怒氣，“都多少年了，每年都在外地。”

“媽，家林能好好照顧自己，”王季明誤以為嶽母在擔心自己的兒子在外面受苦。

“我……”周家林的母親這下是要被他的善良氣到憋火，無處發洩的時候，隻能轉移注意力，“不說了，我去揉面。”

“哦。”單純的王季明隻顧着低頭繼續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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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林在學校裡是出類拔萃的優秀學生，同學們喜歡周家林，老師也很喜歡周家林，周家林現在進醫院實習，有繼續發揚自己的親和力與拼搏肯幹的能力，保持好脾氣，維持笑臉，招得護士喜歡，也能在病人那邊得到好評，至于醫生那邊，還得憑實力說話。

“老師，”周家林守着剛才那個病人有幾個小時了，除了換藥水，就是旁觀病人家屬哭哭啼啼地訴苦，“……”看不下去，往後退了步，靠近導師，小聲詢問，“那個病人看起來的确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不讓他離開醫院？”

“他喝的不是一般的農藥，是百草枯，”導師沒有隐瞞，平靜道，“如果沒有家人的同意，我們絕對不能讓他離開醫院。”

“百，百草枯？”周家林驚了。

導師這才開始正眼看向這個自己剛教不久的學生，“你聽說過這個？”

“在網上看到過，”周家林是偶爾看見，能記住也是因為它的可怕，“聽聞喝了它，無藥可救。”

“主要看射入的計量和時間，一般情況下是沒救，”導師還有别的事情，“好了，你出去陪着他吧，别讓人跑了。”

“好，”周家林點頭，再看向前方，“好端端的，喝什麼百草枯？”雖不知道對方遇到了什麼事情，但為此選擇了死路，而令人感到惋惜，“不會是和女朋友吵架一時想不開……”

“嘿！”醫生1突然出現，“周同志！”

周家林看是認識的人，“嗨，學長。”

醫生1壞心眼地湊近，“聽說别人叫你去任何聚會，都會被你殘忍回絕，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周家林在這裡隻為學習，“别給我介紹對象，我自己有對象。”

“哦……”醫生1失望道，“我還想你做我小舅子呢。”

“别啊，我還有事忙，不聊了，”周家林為了逃避，向旁邊閃了一下。

“改天一起吃飯啊！我給你介紹漂亮姑娘！”醫生1仍不死心。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周家林不想惹麻煩，“我去工作了。”擠入人群，回到剛才那個病人身邊，查看他在打的藥水（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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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周家林在醫院裡受到人性洗禮的王季明，計劃好的新房子已裝修好，王季明和周家林的母親不急着住，重在通風透氣，隻要王季明忙活完，有些空閑，就特意過來守着新房子，幻想自己入住後，是怎樣美好的開始。

因為裝修房子，放棄許多出攤時間，變得沒那麼忙的王季明突然接到戀人打來的電話，“喂？”語氣溫柔，“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因為想你了，”周家林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靠着牆壁，“我剛才有個病人死了，樣子非常痛苦。”

王季明聽完，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沉默了一會，溫柔道，“他的家人都陪在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