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爾是跟着伏黑玲子走進去的。
這一路上,他都在按耐自己不要突然暴起。
咒靈的味道濃郁到他想吐出來。
精緻的大門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門後是管家,金絲眼鏡穩穩的坐在她的鼻梁上,她向着她的小小姐打了聲招呼,然後才看向他。
禅院甚爾的肌肉在一瞬間緊繃,隻要這個東西有一絲異常的動作,他立刻就會砍下她的頭顱。
這絕對不是人,這一點在他們對視時的第一眼他就确定了,這麼多年跟非人類打交道,是人是鬼他一眼便知。
管家沒有過多的注視他,幾乎是一眼過後就收回了目光,然後迎着他們二人進去。
他聽見自己身邊這個傻子跟這鬼東西聊的歡快,刺激的他太陽穴都在猛跳。
管家說:“夫人和老爺,還有大小姐和少爺們都在。”
畢竟是他們家的小小姐在自家的地盤上遇到了這種事,這說明他們伏黑家的爪子不夠鋒利了,牙齒也退化了。
管家還說:“夫人知道了之後哭個不停,老爺勸了很久。”
伏黑玲子立刻臉上就挂上了“我有罪”幾個大字。
她也沒想到沒有重置之後家裡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現在的臉一定已經紅透了,火辣辣的熱氣正從她的身體裡不斷湧現。
快到客廳了,她幾乎能看見她其中一位哥哥的衣角。
但她新來的保镖卻莫名的停了下來。
她看見他的喉嚨動了動,額上似乎有細密的汗珠。
他也很熱?
禅院甚爾用手捂住臉,之前在路上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似乎那隻咒靈有特定的目标,在跟他纏鬥的過程中,它總想着塞進車裡。
看方向,那個位置隻有伏黑玲子一個人。
——所以,是因為生活在這裡才這麼招咒靈?
禅院甚爾想不明白,咒靈難道會因為一個人生活在一堆咒靈裡而變的更好吃嗎?
沒聽說過。
伏黑玲子此時正端着姿态,身闆挺得極為好看,臉上的表情也恰到好處,唯一出賣她的隻有她紅透的耳根。
她正在跟自家心靈極為脆弱的母親報告她目前的身體狀态,并且她還要把話題引到她的保镖身上去。
禅院甚爾看見她微微低下頭,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頸。
他聽見自己的心髒發出咚咚的聲音。
他蓄勢待發。
隻要那個四肢扭曲,面容蒼白還一頭黑發的鬼東西敢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他就一定會在那一刻将她的手腕砍斷!
就在他剛要動作的一刹那,三道目光将他死死地釘在了原地。
這種感覺……是特級?
一下子三個?
不,加上那個所謂的“夫人”說不定是四個。
哈,他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份好工作!
“是嗎?那是你選的保镖嗎?”
那鬼東西的聲線極細,但凡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不對,可伏黑玲子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還像隻溫順的小羊羔,匍匐在鬼東西的膝蓋上。
“那就留下來好了,畢竟這可是我寶貴的女兒想要的。”
禅院甚爾擰緊了眉頭,那鬼東西居然沖着他笑。
伏黑玲子雖然知道媽媽一直都很疼愛她,也知道在她發生了被不知名物撞下樓之後媽媽不會反對她給自己找一個随身保镖,可真的被答應下來,她還是感覺很高興,很興奮。
她站起來帶着勝利的笑容給她的父親,姐姐,和哥哥們介紹她新的保镖。
禅院甚爾也終于知道了這群鬼東西的名字。
夫人的名字是伏黑伽椰子,她的丈夫也面色慘白,坐在夫人旁邊時也一言不發。
伏黑玲子小聲跟他說:“我爸爸叫佐伯真雄。”
禅院甚爾自習盯着他,打量他,然後發現這家夥應該還是人,但快死了。
伏黑玲子又給他介紹她的哥哥們。
按照她的說法,她兩個哥哥是異卵雙胞胎,所以在長相上不是十分一緻。
更加精緻一點的是大哥無慘,看起來更人畜無害的則是耀哉哥。
她還特意補充,她兩個哥哥的關系很奇妙,明明經常在一起,但看上去似乎總是不太對盤。
禅院甚爾覺得這兩個人也不是什麼正經人類,咒靈味和人味混的他頭暈。
最後她介紹的才是她的姐姐。
隻是,他注意到,在介紹她姐姐時,她有很奇妙的停頓。
“伏黑富子。”
伏黑玲子有點擔心,至今為止,隻要是見過她姐姐的男人全部都對她姐姐一見鐘情,再見就可以拼命。
保镖……應該是特殊的吧……
禅院甚爾陷入沉默,這又是個什麼東西,簡直醜到慘絕人寰,每一塊肉都在不規則的蠕動,又仿佛每一次蠕動都會露出一張哀嚎叫罵的臉。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髒了。
伏黑富子有些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在看什麼?你看見了什麼?!”
他嫌惡的往後退,要不是他速度快,剛才是不是要貼臉?
他被這個想法惡心到了。
眼角正好撇到伏黑玲子帶着三分好奇三分驚歎的看着他。
禅院甚爾:有毛病?
她跟媽媽說過請示過之後就打算帶着保镖去她的房間。
她都想好了,就在她房間隔壁,給他打一間卧室出來。
這樣一來,作為保镖和雇主,就很方便。
“你從小就在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