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家并不是鐵桶一片,他們也并不把在這個家裡生活的成員劃到自己的保護範圍裡。
這也就意味着沒有一個人能命令另一個人。
他們不是上下級的關系。
也沒有所謂的‘因為我是家長,所以你必須聽從我’這項在東亞家庭中随處可見的規則。
在這個家裡更多、更強的規則是‘我是強者,所以你必須聽從我’,‘你也可以不聽,但我會殺你’。
而無慘選擇聽那個黑長直女人的命令也就很清楚了,他好不容易再次獲得的生命可不想随随便便的失去。
況且,他自己本身也對六眼很感興趣。
他在接收關于六眼的信息中,有一條讓他充滿了一種熟悉感:五條悟可以看清人體内咒力的流動。
多麼熟悉的即視感。
所以與其說他是被迫來的,倒不如說他也想知道五條悟和他記憶裡的那個人,到底像不像。
雖然無論像不像,他都打算殺掉這位五條神子。
理由很明顯,五條悟讓他回憶起一些不好的記憶了。
而經過之前失敗的經曆,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時候苟不是唯一的道路,你還要在某些人成長起來之前就幹掉他,不然最後養着養着死的就是你了,你還得淪為人家的經驗包。
這是無慘通過自己的經曆深刻得出來的結論。
雖然大部分人認為咒靈沒有腦子,它們不具備思考能力和情緒感知,但其實有一部分的咒靈是可以的,那些隻知道被自己最簡單的欲望所驅使的咒靈不過是最底層的存在罷了。
所以,咒靈們也有自己的圈子。
如今的伏黑無慘就是經過了這次會議而站出來的咒靈之一。
目的:截殺五條悟。
即使五條悟的出現在另一種層面上可以說是也算幫助了它們咒靈完成一種進化。
可他還是要死。
他不死,死的就是咒靈們。
有腦子的咒靈一緻決定它們要先下手為強。
雖然這其中也遭到了一些咒靈其他勢力的阻攔,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最先沖上去的也不是無慘,無慘習慣了别人先上,自己在後面掌控大局這種行為,所以他隻是站着。
站着看着另外的五條家族人到達。
他不覺得這些人是威脅,廢物這種東西不管聚集的再多,都改變不了他們本身是廢物這個事實。
況且,現在場上的戰力,明顯是他們咒靈這邊占據上風。
咒術師這東西,他這幾年也見過,沒多少能看的入眼的。
他看上那幾個,問他們要不要換一個種族生活,還都無一例外拒絕了他。
無慘想到這就覺得心情不快。
當年他可是有十二鬼月給他打下手的,要辦什麼事,動動嘴皮子就有人去給他辦,不辦就可以去死,哪裡需要他親自出來刀人。
真是一年混的比一年次。
身後有玻璃聲碎裂的聲音,他連頭都沒回,這裡正在戰鬥,打起來了餘波波及到哪裡都是可能的。
隻是,好像還有什麼重物墜落在地的聲音。
然後就是一股香甜的氣息。
這股氣息十分霸道,充滿了誘人的緻命感,他猛的扭頭,去找那個味道的來源。
正打得如火如荼的廣場也被這股味道刺激的一停。
可最快速度吃到那不知名香甜食物的是頭頂上那個連出生都不能算的咒胎。
看樣子應該是守株待兔多時了。
那咒胎趕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一口吞下那誘人的芳香。
無慘這時候才想起來,這個味道他應該是在哪嗅到過的,隻是究竟在哪來着?
咒胎打了個飽嗝。
緊接着,就像是打了激素,或者是被一雙無形的神之手硬生生将它一整個重新捏造,咒力如同天災級的暴風,在整個校園場地裡呼嘯的刮起,五條悟蔚藍的雙眼緊盯着,其他咒術師們則被這個味道激的想吐。
他們其中有人立刻将這邊的情報彙報給了本家。
要更多的救援。
直覺告訴他們,再沒有救援的話,說不定他們的神子真的會有意外也說不定,他們需要一個保險裝置。
五條家的神子發出指示:“撤。”
他的眼睛告訴他,那個咒胎到達了一種就算把他們所有人都送上去也未必能順利拔除的程度。
倒是他成年之後可以,但現在不行。
現在把自己送上去,會被一起吃掉。
咒胎的表情有了變化,它最開始還是享受,沉醉,可就在咒力到達一個頂峰之後,它突然轉變為痛苦。
痛的它滿地打滾,用它那破鑼嗓子嘶吼。
然後一道道裂縫出現了。
裂縫出現在咒胎的身體上,它的外表也逐漸變成灰色,就好像生命力被體内的什麼東西吸取。
這個現象在場的咒術師們也不能說陌生。
因為這很明顯,咒胎之所以稱之為胎,就是沒出生之前的東西,它遲早是要成為咒靈的。
而現在,就是這個過程。
咒力的濃度逐漸上升,然後在一個臨界點徹底爆發。
那一瞬間,五條悟還以為世界被摁下了暫停鍵,太陽的光芒徹底消失,月光照在新出生的咒靈身上,風聲水聲人聲統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