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聽說你最近很放肆,還敢反抗我們了?”
幾個人高馬壯的花臂堵住田太鹿司的路,手裡把玩着不知從哪裡順過來的木棍。
田太鹿司暗道不妙,不遠處傳來非人生物的叫喚聲:
“田太——你奶奶喊你回家吃飯啦。”
作為有着校園霸淩主角常見臉的人,自帶怯懦氣場,他既不讨喜也不合群,剛入學就被高年級的小混混盯上了。
雖然他有妖怪血統,不過由于太過稀薄,除了恢複力強一點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别。
加上小混混們超出同齡人的健碩身體,他連反抗都做不到。
——不,一開始是有反抗的,但招來了更加猛烈的拳打腳踢。讓他逐漸放棄。
反正讓他們揍一頓就好了,為何還要自讨苦吃呢?
(扶額)孩紙你這樣會長歪變成扭曲陰暗批的……
田太鹿司識趣地放下書包,為首的那個花臂卻一腳踩在他的手上,連帶着書包帶狠狠碾了碾,臉上的疤痕顯得格外兇惡。
“老子讓你放書包了嗎?整天書包鼓鼓的,也不知藏了什麼東西進去!”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花臂冷笑一聲,對自己的小弟說:“搜!”
“等等——”田太鹿司伸手叫停,可書包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撕開,露出裡面的祭祀物品。
“喲,這是幹什麼?請大仙過來打我們嗎?”
“哈哈哈,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我看你是傻了吧!”
“還有你那個瘋奶奶……”
嘲弄聲不絕于耳,田太鹿司隻覺得氣血沖上額頭,翻湧着将腦内的一切攪成一團亂麻。
忽然變得異常寂靜,大片大片的空白取代了思想,像是一顆蘑菇彈在大腦裡爆炸,餘下的灰白色煙霧聚在一起,久久不散。
他雙眼發紅,額間的角突破風婆婆的封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至小臂長度。
頭發已經無法遮住昭示他妖怪身份的角了。
花臂們後退幾步,咽了咽口水,依然裝出一副狠厲的樣子,嘴裡爆出幾句【鳥語花香】。
鹿司輕輕握上額頭的角,雙眼徹底暗了下來。
……
他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提起書包搭在肩上,轉身向外走去。
在那幽邃的小巷裡,暗淡的燈光堪堪照亮一片角落,一隻沾滿污垢的手躺在那裡。
其以外的部分隐于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逐漸有暗紅色血滲出來……将路燈映成血色。
正巧一位爛醉如泥的人路過,扶着牆壁蹒跚前行,突然被什麼東西堵住去路。
他低頭一看,用粗砺的手擦擦眼睛,瞬間尖叫出來:
“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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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門去找鹿司出來玩的時候,他拿着一把鋸子在鋸自己的角。
王八菇:?!
我急急奔向他,阻止了他的自|殘行為,并呼叫救援小隊。
幾個非人生物很快趕過來,開始了說教大業——
王八菇:“自|殘是不對的!如果你有什麼負面情緒不要壓在心裡,可以把便便當沙包打。”
大便:“???”
燃氣:“我知道你很想自|殘,但是你先别自|殘。”
面包樹:“不管怎麼樣,自|殘都是不對的,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好嗎?”
雞妹:“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
田太鹿司頓時哭笑不得起來,“我本來就不想當妖怪的,角其實是妖力的載體,和身體的痛感不連接的。”
“紅豆泥?”我們一臉不信的樣子。
就像我的尾巴被踩到了會痛、面包樹的樹枝被壓到了會難受一樣,照我們的經驗,角和骨頭是同一種東西,骨折的時候怎麼可能會不痛呢?
“真的。”他輕輕一掰,額頭上的一隻角發出清脆的響聲,好似啃薯片時的咔嚓咔嚓聲。
他的面容沒有扭曲,身上也沒有汗流下來,看來是真的了。
“既然如此,讓我們來幫你吧。你一個人鋸也不太方便嘛。”
說白了就是想玩。
鹿司正打算推脫,看我們熱情難耐,便妥協了。
于是我拿着鋸子的下端,面包樹拿着鋸子的上端,其他人在一旁加油打氣。
一推一拉,很有節奏感,和鋸木頭一樣。
鋸了幾下就輪到下一批玩了,燃氣和雞妹上前,我和面包樹退後,敲着菇鼓營造出熱烈的氣氛。
田太鹿司:……(乖巧 jpg.)
娛樂過後,回歸正題,我們變得嚴肅起來。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帶着鹿司也收起了玩鬧的神情,他說:“沒發生什麼。”
——說謊。
沒發生什麼還出現了返祖現象,騙小孩都不帶這樣的!
不過他真不說我們也不好逼他,審訊過程中一個不小心把他弄嘎了就不好了。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妖怪呢?”
他開始了他的表演——
“返祖過後,我有了一部分來自血脈深處的記憶。”
“我的祖上是大江山鬼之一族的一個小分支,自平安時代後便遷至長野,就此定居了下來。”
“隻是随着妖族的沒落,如今再也不見大江山,到了我這一脈就絕迹了。”
哦哦。
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咒回的世界裡有大江山這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