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聽完立馬怒了,拿起手邊的拐杖就站起來,作勢要揍他,說:“臭小子,怎麼說話呢?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再說誰讓你抛棄他了,又沒說不讓你們結婚!”
老爺子氣的不行,盛玥和賀景泓趕緊站起來扶住他,随後呵斥兒子:“怎麼跟爺爺說話的……”
賀沅淮這才老實了,悄咪咪的往旁邊躲了躲,但他已經從之前管家的轉述以及父親對甯栖的态度裡先入為主,一點兒也不信爺爺的說辭,嘟囔道:“那……那本來就是,你們不就是把甯栖當給我治病的藥方,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讓我們結婚……他是人又不是物件,這樣做太不地道了吧……”
想說又不敢說,賀沅淮一股腦的說完心裡話,戰戰兢兢的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三個人。
賀老爺子捋順了氣坐下來,理所當然的說:“當初養着他就是為了你的事,我們賀家養着他和孤兒院上下,總要有他出力的時候。”
賀沅淮一聽,又炸毛起來,說:“你看!你就是那個意思!”
賀老爺子氣憤的拿着拐杖點了點地面,表情嚴肅的說:“激動什麼?不是也沒說不讓你們結婚。”
賀沅淮還是不信,覺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的聚在這裡讨論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說:“那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你們那麼着急做什麼?”
賀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說:“現在那是拿藥控制着,沒事還好,要是有什麼意外怎麼辦?”
賀沅淮小聲犟嘴:“能有什麼意外,這麼多年不也好好的過來了,而且我們會結婚,那也得慢慢來吧,現在這樣像要完成任務似的。”
賀老爺子沒了耐心,拿拐杖指着他,懶得跟他講道理,直接說:“你現在就是先給我完成任務。”
賀沅淮一時語塞,結巴了半天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隻能轉頭求助父親:“爸,爺爺他不講理啊?”
賀老爺子也不是吃素的,氣的當即就要站起來揍他,“臭小子!你再說一遍?”
好在被盛玥和賀景泓安撫住了。
“爸,您先休息一下。”賀景泓一邊安撫老爺子,一邊耐着性子轉頭跟賀沅淮說:“這段時間千洲不太平,這麼做也是以防萬一。”
賀沅淮聽完一臉“被我猜透了吧”的表情,傲嬌的說:“我就知道你們有事情瞞着我。”
賀景泓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偌大的客廳裡氛圍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半晌,才開口說:“本來不想告訴你,具體的細節我們也還沒有調查清楚,商聯會幾個高層為了争權,在泾洲那邊的研究所研發了一種alpha信息素誘導劑。”
賀沅淮臉上的得意逐漸轉為有些震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父親,大概能猜得出所謂的誘導劑是做什麼的,但還是問:“那是什麼?”
賀景泓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會讓alpha因為信息素失衡而失控。”
“……有那麼厲害?”賀沅淮半信半疑。
賀景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又憋了回去,隻說:“别管厲不厲害,我們家一直跟商聯會關系密切,難免有心之人不會打起你得注意,你身體本來就不好,我們做這些也是為你好。”
賀沅淮猶豫着說:“那……那跟甯栖也沒什麼關系,他還在上學,不能因為你們資助了他,就心安理得的把他當工具吧……再說,标記有什麼用,要是真的被人盯上,那還不是該失控失控……”
賀景泓似乎還想着該怎麼用溫和的方式跟他解釋,賀老爺子看着這個戀愛腦上頭的孫子就已經不耐煩了,拄着拐站起來,用力的敲了敲地面,說:
“跟他說什麼多做什麼?讓你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現在是任性的時候嗎?你還真覺得那個小Omega在你身邊你就有恃無恐了,他不是跟你匹配度高,他是跟誰匹配度都高,說句不好聽的,到時候真的有大批alpha失控,那小Omega給誰都能當解藥,現在事情被壓下來,等壓不住了,失控的alpha越來越多,他在外面要是被别人标記了,你後悔都晚了!”
賀沅淮仿佛當頭棒喝,難以置信的問:“什……什麼意思?”
賀景泓為了平息戰火,率先開口打斷老爺子的話,跟賀沅淮解釋道:“甯栖體質特殊,我們當年讓人做了手腳,信息素數據庫裡沒錄入他的信息,不然也不能安然無恙的等你這麼多年。”
“普通alpha匹配度能達到100%,跟s級alpha匹配度高于95%,對他來說,你并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甚至說,普通alpha更适合他。”
賀沅淮愣在原地,他現在一肚子疑惑卻不知道高從何說起,隻覺得周身冰冷,大腦的血液像是凝固,讓他無法思考。
他确實内心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慌亂,明明他這段關系裡他一直說志在必得的位置,可現在爺爺和爸媽的意思卻好像突然給他一種甯栖哪怕一直待在他身邊,他也永遠抓不住的感覺。
直到聽到母親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寶貝,也許對甯栖來說是有些不公平,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隻能暫時保證你的健康和安全,你能理解爸爸媽媽嗎?”
賀沅淮久久沒說話,仿佛還沉浸在對這件事的震驚和不解裡。
他突然想到上午甯栖在他懷裡哭着說沒有發晴期。
那時候他雖然不解,但也隻是下意識以為甯栖的意思是發晴期不是現在,可此刻想來,或許并不是這個意思。
直到耳邊再次傳來母親叫他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看着父母和爺爺臉上的表情,賀沅淮心裡五味雜陳,木讷的說:“那這事之前,你們是不是根本沒打算讓我娶他。”
沒有人回答,但三人的沉默皆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