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歡迎來到救世主的世界。”
紅色的橫幅敷衍般懸挂在大廳,一身白大褂的主事人模樣不過中等,眼眶黝黑,低笑時上挑出的視線充滿了惡意與打量,戲谑的神情像極了看待獵物。
遠在寸草不生郊區的公司,來迎接的人隻有主事人一人,整個公司空空蕩蕩,光鮮亮麗下肮髒的痕迹在角落随處可見。
“歡迎來到木葉。”
秦醉一身高定西裝筆挺流暢,他胸前帶着一枚觸手胸針,上面暗紅色的寶石流漾着危險的暗芒,随着走動,挂在眼鏡上的鍊條随風搖晃。
他黑眸掃過四周,略做打量,便直白開口:“我要0号的完整數據,開個價吧。”
主事人呵呵一笑:“呵呵,秦先生真是會開玩笑,諸如0号之類的存在可是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立身之本,可不是錢能衡量的。”
他話語陰冷黏膩的蛇類吐信,吊着眼從下往上仔仔細細的打量秦醉,目光充斥着饒有興趣的戲谑。
“不過秦先生要是願意來木葉工作,那就另當别論了,畢竟您在“木葉”入職的筆試成績實在出衆,不是嗎。”
主事人偏頭微微一笑,笑容保持在一個虛假的弧度,目光遠比人類更加詭異。
同行的李一舟本能往表哥身後躲了躲,心說這家夥眼神真不像人。
像、像是條盯着獵物的毒蛇。
秦醉被這麼看着,坦然的推了下眼鏡,他敲了敲胸前的胸針,卻忽地一笑,淺淡的笑容不帶情緒,睫羽間滲出的微光涼如千年不化的寒霜。
“既然如此,秦氏入股木葉,你我強強聯合,我要《生存紀年》一部分控制權。”
“……呵呵,秦先生真是會開玩笑,我們并不缺錢。”
“但你們一定缺人。”鏡片折射出銳利的光線,眼鏡背後的黑眸銳利清明,好似一支長箭直指心髒。
人,可以指員工可以指玩家,而無論怎麼樣,秦家所代表的市場份額,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他推了推眼鏡,流漾的光影砸鏡片上淬着雪光。
主事人笑容一僵,逐漸失去笑容,面色冷凝的盯着秦醉,怨毒、貪婪……諸如此類的目光幾乎要将他吞噬。
“秦先生真是一個聰明人。”
“我們需要秦氏的芯片,我們需要秦氏的市場,但我不能給你0号的完整數據,誰的都不能。”
“我們也無法給予你控制權,我們所做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決定。”
“人是很重要的部分,人才是世界的一切,秦先生,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
“表哥,給出這麼大的利益,什麼都沒有得到,值得嗎?”回程的路上,李一舟忍不住發出疑問。
在他看來,這場買賣真是虧本極了。
秦氏付出那麼多,隻有木葉在賺錢。
秦醉的目光看着窗外向後流瀉的風景,他坐姿筆直黑眸沉沉,他已獨自走過十年。
十年啊。
秦醉垂眸,睫羽在面上傾斜下化不開的墨色。
他摩挲着根據芽芽原型制作的胸針,攥在手中,像是握着自己的世界。
他薄唇淺淡,便連臉都是如雪峰一般冷峻的顔色,眉眼深深偏顔色淡漠,好似無悲無喜,如玉如雪這般寒涼默然的死物。
可一擡眸,男人漆黑的瞳孔中,偏執的笃定同無畏的殘忍交織成不容置喙的癡執。
“他不給,我自取。”
李一舟從後視鏡看到他的表情,被吓得一哆嗦,好好的加長豪車在路上表演了一出靈蛇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