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盤膝而坐,周身靈氣氤氲,仿若與外界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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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煜在屋内,對着一桌靈符材料,眉頭緊鎖。
繪制靈符本就不易,如今更是頻頻受挫,諸事不順。
每次都隻差最後一筆,靈符便前功盡棄,化為一張張廢紙,實在令人氣餒。
“啧!”焦煜一把扔下符筆,雙手揉着眉心,滿臉疲憊。
前些時日繪制,好歹還有三成成功率,這次卻連一成都達不到,簡直邪門至極。
他深知這般急于求成不行,當下深吸一口氣,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顆補靈丹服下,緩緩閉目,運轉功法,恢複損耗的靈氣,片刻後,臉上的疲憊之色稍有緩和。
靈氣稍複,焦煜重新睜開眼,眼中已有決斷。
他再次閉眼,默念幾遍清心訣,随着口訣吟誦,腦海中雜亂的思緒猶如被一陣清風徐徐拂過,消散一空,心境瞬間清明許多。
他重新拿起符筆,蘸取高階靈獸血液,筆尖輕顫,緩緩将靈氣注入。
此刻的他,心無旁骛,全神貫注于筆下靈符。
一筆一劃,慎之又慎,靈氣流轉間,靈符光芒隐現。
直至最後一筆落下,靈符頓時光華大放,成功了!
焦煜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這才徹底放松下來,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一番繪制,靈氣消耗巨大,剛恢複好的三分之一的靈氣又已見底。
他擡手,将靈符小心收入儲物戒,決定先全力恢複靈氣,再繼續鑽研靈符之術,畢竟這靈符一道,高深莫測,需得持之以恒,不斷鑽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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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幾日過去,煉心幻境開啟漸近尾聲,各大門派陸續啟程回程,一時間,天空中法器光芒閃爍,人影綽綽。
此次煉心幻境試煉,大部分修士成功煉心,心境提升,修煉起來一日千裡。
僅有極少數,在心魔乍起瞬間,被長老察覺帶出。
這部分人若能後續克服心魔,仍有機會重回修行正軌。
若無力克服,便隻能與這長生大道擦肩而過,抱憾終身。
缥缈宗的衆位白衣女修走了之後,天劍宗多留了一日才動身。
宗主東方欽私心作祟,隻為能與千穆多相處片刻。
掐指一算,兩人竟已十年未見。
上次相見,還是上一回煉心幻境開啟之時。
此後十年,不是千穆閉關苦修,就是他閉關沖擊境界,愣是尋不出時間相聚叙舊。
所以趁着此次來到天一宗,他想守在千穆身旁,哪怕相對無言,隻是默默看着,于他而言,亦是滿足,好似這般凝望,就能填補這十年來的思念空缺。
這心思,旁人如何瞧不出?
全文宣跟在東方欽身邊,見狀直搖頭,心裡直呼受不了師尊這副陷入情網的模樣。
每次見到千穆,平日裡沉穩威嚴的師尊就像變了個人,那副含情脈脈的小女兒情态,實在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在他心中,愛情哪能及得上修煉的分量。
他的本命靈劍——天水劍,是他追尋大道途中最忠實的夥伴。
他将帶着它,跨越山川湖海,去窺探那至高無上的大道風光。
腰間懸挂的天水劍通曉主人心意,敏銳地捕捉到他細微的情緒起伏,輕輕顫動,發出兩聲低吟,似在傾訴,又似在共鳴。
全文宣垂眸,輕柔且熟稔地拍了拍劍柄,那動作間滿是安撫之意。
作為東道主,天一宗宗主盛玉書看在眼裡,心中暗笑。
他對東方欽這位師妹的追求者倒頗為滿意,隻可惜師妹千穆感情遲鈍,仿佛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瞧東方欽那眼神,情意綿綿,都快拉絲了,千穆卻還打趣說他隻是貪圖自己的高階靈符。
這麼多年過去,師妹在感情上毫無開竅迹象,他這個做師兄的,也隻能幹着急,暗自想着:東方老弟,追師妹可得再加把勁啊。
辰飛逸站在一旁,同樣看好這二人。
在他看來,若有人能降伏師妹那暴脾氣,也是好事一樁。
不過就目前情形,怎麼看都是師妹更厲害些,能拿捏住東方欽,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最終,在東方欽的滿心不舍中,天劍宗衆人還是踏上歸途,法器光芒漸遠。
煉心幻境已然關閉,天一宗也漸漸恢複往日平和甯靜,弟子們照常修煉,長老們各司其職,好似一汪湖水,風波漸息,又回歸了往昔的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