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後,他霍然起身,語氣斬釘截鐵:“即便如此,這婚我退定了!不試試又怎會知曉結果,難道要我坐以待斃?”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房間内久久回蕩。
焦煜與趙程對視一眼,他們的本意是讓韓楚徐徐圖之,懷柔政策。
結果韓楚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他們幾人各自懷着複雜的心情,默默起身,回了自己的廂房,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風暴。
一夜過去,晨曦透過窗紗,柔和地灑在屋内。
韓楚早早起身,向同樣早起的焦煜等人說道:“今日我去與家主商談,你們就在此處等我。”
言罷,他深吸一口氣,邁着沉穩的步伐朝韓家議事廳走去。
正廳裡,韓安平正端坐在主位上,看不清是何神色。
韓楚走進正廳,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直截了當地說道:“伯父,我此次回韓家,并非為了成親,而是要退婚,還望伯父成全。”
韓安平聽聞此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重重地一拍扶手,怒聲呵斥道:“放肆!婚姻大事豈容你兒戲?這是家族的決定,豈容你說退就退!”
韓楚微微仰頭,脊背挺直如蒼松,面對韓安平的洶洶氣勢,沒有絲毫退縮。
他目光堅定地迎上韓安平那仿佛要噴出火來的目光,冷靜地說道:“伯父,我深知自己所言。婚姻之事,關乎人生幸福與前程,絕不能當作兒戲。我在天一宗多年,一心追求大道,從未有過成家的打算。況且這門親事是強加于我,我實在無法違背内心的意願去接受。”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語速不緊不慢,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在大廳内回響,擲地有聲,展現出他的果敢與堅毅。
韓安平聽了韓楚的話,氣得猛地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袖帶起一陣風,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微微晃動,茶水濺出幾滴,洇濕了桌面。
“哼!”他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嘲諷與憤怒,“别叫我伯父,我可沒有你這般不服家族管教的侄子。”
随後又道:“你在天一宗又如何?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韓家的血,韓家的利益高于一切!這門親事對家族的發展至關重要,你若退婚,豈不是讓家族淪為他人的笑柄,置家族的顔面于何地?”
他一邊說着,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到韓楚面前,高大的身形帶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試圖用自己的威嚴讓韓楚屈服。
韓楚神色冷峻,對韓安平的憤怒絲毫不為所動。
他微微擡起下巴,眼神中閃爍着倔強的光芒,從善如流的改口說道:“家主,我雖為韓家之人,但也應有自主選擇人生道路的權利。若是為了家族利益,便要犧牲我的幸福,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通。而且,我相信孫家也是明事理的家族,他們也不願看到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勉強維系。”
韓安平聽了韓楚的這番話,怒極反笑,笑聲在大廳中回蕩,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隻有滿滿的憤怒和嘲諷。
“權利?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權利?如今家族需要你挺身而出,你卻隻想着自己的私欲,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極點!”
他的言辭愈發激烈,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試圖刺痛韓楚的内心,讓他改變主意。
韓楚聞言,神色悲戚,面露嘲諷:“家主,說句公道話,我父母故去之時,你們韓家有一天或者一個時辰管過我嗎?若不是我命大,這個世上還會有韓楚這個人嗎?現在需要我的時候便來找我了?”
韓安平意外韓楚竟會這般說話,手指顫抖着指向韓楚:“你——”
韓楚冷笑一聲,毫不理會韓安平的反應,繼續道:“我會獨自前往孫家,向他們坦誠相告一切,承擔所有的後果。”
說完他便向韓安平行了一禮,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然後,他毅然轉身,大步向着正廳門口走去,步伐沉穩而堅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韓安平的心上。
韓安平望着韓楚離去的背影,氣得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他擡起手,似乎想要阻攔韓楚的離去,但最終卻無力放下。
“好,好你個韓楚!”他的聲音在韓楚身後響起,帶着一絲決絕和不甘,“你若執意如此,從今往後,便不再是我韓家的人!我倒要看看,沒有韓家的庇護,你能在這世上闖出什麼名堂!”
韓楚的腳步微微一頓,旋即又繼續向前走去。
沒有韓家又如何,他在天一宗的一切難道是韓家帶來的嗎?
哼,怎麼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韓家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