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給導演和其他攝像的分鏡是怎麼樣的嗎?”小謝思路跟上景故知,走之前問了一嘴。
“怎麼了?”遠遠的,就看見景故知對小謝交代這什麼,再看她翻開的劇本,賀雲深大概清楚了兩人在聊什麼。已經和場務溝通完,她就走了過來。
“你看我給你的分鏡了嗎?”視線掃過劇本,賀雲深沒看到自己剛塞在裡面的分鏡,幹脆搬過椅子坐在景故知對面。
她坐下,景故知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了。賀雲深的褲子破了一個口,應該是被什麼劃到了,連裡面的皮膚也有明顯的紅印子。
景故知伸手,把她的腿往外推了些,好讓自己看清。
“沒事。”賀雲深扣住她的手腕。
“哎呀,怎麼受傷了啊!”偏偏,這時候程涵換完衣服過來了。
她站着,視角剛好,賀雲深腿上的口子看得清楚。生怕自己的關心表現不夠似的,程涵趕緊蹲下,手指虛虛地接觸着賀雲深的褲腿。
“好嚴重啊。”她語氣多少誇張,轉頭指揮自己的助理,“你快去那點碘伏和棉簽,這要好好消毒才行啊,好大的口子。”
差不多有成年人手掌長度的口子。賀雲深也是愣是覺得疼,聽程涵這麼大呼小叫,更加不疼了,隻是躲着身子看景故知。
小謝早就去找便攜的醫藥箱。
景故知手落在賀雲深膝蓋上,面向程涵。“不用了,小謝已經去拿了。”
說完,她才看賀雲深,眼神中有些責備。“怎麼那麼不小心,是不是連哪裡劃到的都不知道?”
俨然是極為熟悉對方的姿态。
賀雲深抿了抿嘴,都不止是臉上表現出,被人猜中了的模樣。
一堵無形的牆就這麼将兩人包裹在其中,生生隔離了周圍其他人。程涵明明就蹲在賀雲深邊上,倒像是距離她千百裡遠。
她調整情緒也快,向着助理伸手,也就被對方扶了起來。
與其當個多餘的人,不如管好自己,别自讨沒趣。
程涵重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小謝拿着藥箱跑了過去來。景故知從藥箱裡找出碘伏棉球,用專門的鑷子夾着,輕輕塗抹賀雲深腿上的傷口。
傷口雖長,但不深,下午的戲又都在室内拍,溫度還好,傷口沒有出現發炎。
“疼不疼?”
景故知說着,附身往那傷口上吹了吹氣。
溫暖的氣息拂過傷口,因為碘酒消毒而帶起的疼痛很快就沒了。她身上還帶着香味,靠過來,那股淡淡墨香混着柑橘和綠茶的香味,鑽進了賀雲深的鼻腔。
那是賀雲深的香水。之前景故知陪她去出租屋整理衣服時,帶走了兩瓶香水。賀雲深本身是不太用這些的,隻是用來熏房間或者衣服。
“好聞。”
“什麼?”景故知聽清了她的話,有些詫異地瞄了她一眼,手上動作跟着加重。
“嘶——”猝不及防的,賀雲深倒吸了一口冷氣。
“疼啊,那我輕點。”
原先聚過來看熱鬧的目光,在聽到着對話後頓了頓,随即各方各的去了。
嗯,景故知對賀雲深也不是特别溫柔嘛。
之後幾場戲,景故知和程涵兩個人突然互相謙讓。你卡一段,我卡一段。等到了晚上六點,倒也神奇的把該拍的都拍完了,呈現出來的最終效果也不錯。
因為還要去參加晚會演出排練,等導演說收工,景故知也就沒再繼續耽擱,拉着賀雲深就上了車。
剛上車,景故知就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側過來我看看。”
下午之後的時間,她都沒找到機會與賀雲深說話,也就沒法詢問她傷口的狀況。
老徐坐在前面,趕緊把車裡的燈全部打開,稍稍擡眸看向後視鏡。景故知上車着急,Mia和另外兩個化妝師要給她卸妝,也隻好上車。再加上倆助理,車内人塞得滿滿當當。
賀雲深有點不好意思,罩住景故知的手機。“沒事了,真的,小傷口而已。”
知道她是臉皮薄,景故知也不為難她,丢給她一條小毯子,讓她蓋上,就不再說話了。
到了練習室,賀雲深差不多抿了一路的嘴總算是張開了。“我今天,就不陪你上去了。”
她手裡拿着平闆,路上手指就放在小鍵盤上,敲着沒停下來過。因為中午的詳談,景故知猜她應該是在改《夜尋》的劇版。要趕時間讓景故知出優秀作品,賀雲深卻最是要加班加點的那個。
心疼之餘,景故知又忍不住逗她。“那你就不怕樓上有司叙在?”
提到這個人,賀雲深的面色果然有了變動。
景故知笑了一聲,擡手戳了戳她的臉。“就算她在,我也隻會無視,你和Mia她們去吃點東西吧。要記得來接我。”
“我會的。”沒有多餘的話,賀雲深隻是應下。
Mia用餘光瞥了眼兩人,撤回視線,無聲地冷哼了一下。
找的吃飯的地點距離練習室不遠。賀雲深點完餐後,就坐下開始噼裡啪啦敲鍵盤。也虧她鍵盤聲音小,Mia等人未必能好好吃飯。莫名有種被卷起來是怎麼個回事?
因為《夜尋》在寫話劇版前,賀雲深就定好了整體框架和人物故事線,改成電影版并不麻煩。差不多三個小時後,賀雲深敲擊鍵盤的手指終于停了下來。
Mia掃了眼她的平闆。“寫完了?我能看看嗎?”
“還沒。”賀雲深很果斷回絕,順便合上平闆。
Mia失笑。“怎麼,怕我剽竊?不過你是怎麼做到在故知面前一套,在别人面前又是一套的?”
剛才的話要是換做景故知說,賀雲深不是直接把平闆遞過去,也該是呆愣片刻,然後把平闆遞過去。
而不是這麼直接幹脆拒絕,聲線冷冽。
觀察兩人這些天,Mia也是看出來。賀雲深對景故知是不同的。那種伏低做小的态度,看着是不像演的,偏跟她對其他人的态度一對比,總是讓人覺得賀雲深這人不簡單。讓Mia覺着,她是故意在景故知面前表現出那樣,為的,就是讓景故知心疼她,好牢牢綁住這位大金主。
本來Mia是差不多放下了對賀雲深的成見的,隻是每當她對着景故知調侃賀雲深,景故知就會為這人說兩句好話。
說得好聽,景故知這些年保持初心,待人善良。說難聽點,這人就是有點傻的,總覺得這個世界上真誠的好人多。
眼看着景故知和璟宸的合約一天天靠近結束,K姐作為經紀人在外面到處攬活,防着璟宸,忙不過來。Mia比景故知大,自然把自己放在了家長的位置,為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