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真的是在工作。
這份工作是需要重複地在懸崖峭壁上下,撿拾垃圾。
那些也不是為了表演設置的道具,而是他們人類,或有意或無意,遺留在大自然的垃圾。
懸崖清潔工是一份很尋常的工作,隻是更危險,更有難度。
“因此我和我的同伴都希望能多做點什麼,比如将懸崖清潔工到底在做些什麼,是怎麼工作的展示給大家……”
謝長安話鋒一轉,“可能會有人說,如果沒有人扔垃圾,那我們不就失業了?”
剛剛随手将糖紙仍在地上的女孩不自然地看了看四周,紅着臉,裝作系鞋帶的樣子蹲下身,悄悄撿起了糖紙,塞進兜裡。
在石壁上按滅了煙頭的男人一頓,收回了夾着香煙的手,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懸崖,默默尋找起垃圾桶的位置。
嚼着口香糖的老頭被老伴戳了戳,接過了一張紙巾。
“那是好事啊!工作沒有了我可以改行,垃圾堆滿了,我們腳下的大山和流水卻會失去生機……”
謝長安沒那個能力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但至少這一刻,讓在場的遊客們記住他的這番話。
——
“演出效果挺好的,”于遊水興奮地戳着餐盤裡的胡蘿蔔,“我看着那些遊客,好多都靜悄悄地把地上的垃圾撿起來,然後丢進垃圾桶裡。”
“直播間的反響也很好,觀衆都在讨論景區的各種不文明行為!小謝,你太厲害了!”
謝長安坐在于遊水的對面,已經換了衣服摘掉了假發。
剛下班換完衣服,他就被于遊水拉到了員工餐廳,說什麼一定要請他崇拜的偶像吃飯。
謝長安被纏得頭疼,隻好答應下來。
他一邊心不在焉地應着于遊水的話,一邊和蕭聞禮聊天。
蕭哥:【直播間我看了,你說得很好。】
小謝:【其實我一說話我腦子就亂,背是背下來了,說的時候還是大腦一片空白……我看小戴姐都急得跳腳了!】
謝長安老實地解釋。
非常遙遠的地方,正在機場候機的蕭聞禮手指一頓,想起懸崖清潔工好像沒有女性。
他又想到那天與謝長安通話時,出現在電話裡的聲音,然後一挑眉,繼續打字。
蕭哥:【小戴姐?】
坐在食堂的謝長安毫無所覺。
小謝:【宣傳部的戴夢淩,拍宣傳片的機會就是她幫我争取到的。】
小謝:【現在表演啊,直播間的管理也都是她和宣傳部的同事在忙,我就隻用出個人就行。】
既然是其他部門的同事,也不會有機會獨處,蕭聞禮一顆心落回肚子裡。
但還是繃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和客戶說什麼嚴肅的話題。
蕭哥:【挺好,聽起來和同事的關系都不錯!】
謝長安嘴角揚了一下,感覺背後有人接近,然後被拍了肩膀。
“聊什麼呢?”
謝長安轉頭,就見李迹和戴夢淩站在旁邊。
“你們不是本地的嗎?怎麼下班不回家,跑來食堂?”于遊水好奇地問。
“我家今天不開火,過來湊活一頓,”李迹再指向戴夢淩,“她我就不知道了!”
李迹說完,走向食堂窗口,看樣子真是來打飯的。
“我是來找小謝的,”戴夢淩反而笑眯眯地拉開旁邊的桌子坐下,“你今天的造型真是帥到爆了,定做的衣服就是和網上的成品貨不一樣。”
“小謝啊……”
戴夢淩覺得自己親切,謝長安隻覺得一個機靈,身體下意識後仰。
“有什麼直接說,你這個樣子……”
有點不懷好意。
戴夢淩見狀也恢複正常,“就是說小謝有沒有想開個人的公衆賬号?”
她知道謝長安現在的賬号隻用來和認識的人聯系,但以他現在在網上的名氣,不開一個面向網友的公衆賬号實在可惜。
這樣的話,謝長安之前也被億酒問過,隻是……
“我不會弄這些啊……”
他一個穿來還不到兩個月的古代人,能融入正常的生活就挺不容易了,像什麼英語,什麼公衆賬号,對他來說就太為難了。
雖然他可以交給億酒來操作,但還有許多需要線下的部分,億酒是沒法完成的。
“這個容易啊,”戴夢淩指着自己,“這不是有現成的人嘛,我會啊!”